“說起來,你是什么時候發現的”
“在馬德里。”
“那么早”
“你太不清楚我們這個世界了,能做到那個距離高精度狙擊的,不止有國際級別的反恐特警,還有很多從小就被專業培養的雇傭兵。在我小時候朗姆也動過這樣的念頭,因為琴酒擅長狙擊,所以自然也覺得我也能學。”
“但是你的特長是頭腦。”
“嗯,我在除了需要動腦之外的所有地方,其實都挺廢柴的。”
“那可真是太好了。”蘇格蘭最后這樣感嘆了一句。
如果這個溫馨的客廳正在導演的鏡頭中,那么此刻一定是一個冗長的升格慢鏡頭。
時間會被無限拉長,長到能記錄下他們彼此的每個細微表情變。接著將光圈調大,虛化掉背景,最終的畫面中就只剩下兩個主體。
“我欠你一個問題,蘇格蘭。”早乙女天禮說。
蘇格蘭回答“有機會再問吧。”
空氣凝固了幾秒。
倏地,蘇格蘭和早乙女天禮同時動了起來
蘇格蘭的手比天禮靈活,他幾乎是立刻扣下了板機,“咔嚓”一聲輕響彈匣是空的
不用猜也知道這是某人的小動作。
來不及細想,蘇格蘭順勢拋下槍,俯身拽住了天禮持槍的手臂,反向狠折,將對方原本就不受力的右手瞬間被擰脫臼。而在那之前,早乙女天禮已經把槍輕輕上拋,用左手穩當接下。
蘇格蘭的呼吸停滯了一瞬。
長時間的相處實在是太致命了,尤其對于不知自己身份早已暴露的臥底。
早乙女天禮向來坐在他的左邊,因為那樣的話,如果有什么意外情況,右手能迅速作出反應,這讓蘇格蘭誤以為,他的慣用手只有右手。
不然為什么右手已經那個模樣了,還要堅持使用呢
結果很簡單,因為早乙女天禮不想讓他知道,其實他的左手也夠用。
意識到這一點后,蘇格蘭不得不在心中感嘆,天禮真的是一個心思很深的人。
每當你覺得自己已經稍微了解了他一些,他就會拿出新的東西來,簡單展示,像是在說,不是哦,我只是不想告訴你而已。
那么,勝負已定。
早乙女天禮已經用槍口抵住了他的前胸,冷淡地注視著他煞白的臉,沒有多話,也沒絲毫猶豫,徑直扣下了板機
槍聲響起。
黑發青年跌落到地毯上。
天禮扔掉了槍,深吸了一口氣,面不改色把脫臼的手臂強行掰了回去,骨頭的聲響異常清脆。
接著,他抽出紙巾擦了擦冷汗,在毫無動靜的蘇格蘭面前蹲下,順便摸到了沙發上的手機,給朗姆撥去了電話。
“是我,已經處理掉了。”
朗姆夸贊道“你做的很好,天禮。下手很干凈,你的右手還好嗎”
“沒什么大問題,你派誰來監視我的現在離我很近吧”
“這是有必要的。”
“我沒有要聲討你的不信任,但是我右手現在使不上力,要找人來處理尸體。”
“當然可以,波本就在你對面那棟樓,你隨時可以聯系他。”
天禮簡單“嗯”了一聲,掛掉了電話。
他沒有聯系波本,而是用左手撐著膝蓋慢吞吞站起來,走到門口,打開了房門波本就站在外面,額頭上全是汗,面色陰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