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換了身干凈的衣服整理好后,所有的學生也成功在晚餐的時間里趕回來了,用完餐后他們一同啟程乘坐新干線返回長野。
燈火通明的車廂里,隔壁的男生們正在玩抽撲克牌打發時間,女孩們也在e分享照片,放松的氛圍沉浸在四周。
倒影反光的車廂玻璃上,小森美由紀和同伴雨中撐著傘跑遠的背影在燈光下浮現出來。
今天忽然莫名忍不住開口向人提起了那件唯一一直不愿提及的事,她才發現久遠的記憶依舊清晰,那時的場景并沒有因為時間的流逝變得模糊。
初中的音樂器材室在震響過后變得寂靜,宣泄完內心所有情緒的褐發少女無力的握住雙拳,扭開頭不敢看旁邊掀開一個角的箱包,和喇叭管口邊緣磕砸在地上的小號。
最后的時刻,教室的推拉門拉開,即將走出去的人左手按住門框邊,小森美由紀當時不甘心的眼神痛苦的望向她,摒除了以往的熟悉和親昵,帶著滿眼復雜的排斥與距離感,對方干澀的張嘴吐出沉重的一句“為什么勝利的總是你,有才能的人真是好”
紫原海夕有些沉默地坐在車廂后排座位的里側,借口感冒不舒服獨自待著。
當年的事用言語來說有些復雜,說不清誰的過錯。她想,若說當初那一場友誼的崩裂與什么有關,大概天賦與才能的不平等只是一個導火索。
在兩人分開后的很多時候,她常常在無人時思考,人們口中的“才能”究竟是一個好詞,還是一個壞詞呢
只可惜她并不能在身邊找到答案。她所見到的有才能的人包括木兔,都不是能給出答案的人。
不過,如果紫原海夕再次見到對方,或許應該先向她道個歉的。
作為朋友的她,曾經卻完全沒有注意到過對方心底不自覺積攢的壓抑和壞情緒,毫無所覺的忽視了對方的感受。明明她之前偶爾看見她變得逐漸頻繁的消沉低落時便有預兆。
丑三中學是一所私立豪強學校,伴隨著而來的是社團氣氛也讓人產生壓力,明明對方那么想參加全國大賽,她卻完全沒注意到還無所謂的說出了“不過是全國大賽,以后我們也可以繼續合奏”這樣過分的話。
紫原海夕仰起頭靠在座位椅背上,閉了閉眼睛。果然還是她的原因吧,搞砸了從小學起維持了幾年的友情。
頭腦不知從什么時候起開始有些昏沉,手握著收好的傘柄,傍晚帶回來的傘已經被紫原海夕一起攜上了車,拇指無意識摩挲著傘把外側,指腹不經意間摩擦到了一陣凹凸不平的紋路,感覺像是有什么東西。
紫原海夕不由低頭,移開手指看向剛才觸碰的位置。
「北信介」。
傘柄末端的位置,一個端方平整且有力量的名字就印在上面,讓她不由聯想到今日把傘贈給她的白發少年。
對方的印象浮現到腦子里,白發點墨下沉靜的眸子不由然讓人覺得很合適。
原來對方叫做這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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