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悶哼了一聲,沉聲道:“老夫按照輩分,應該是你的伯父,怎么一點禮數也沒有,見到伯父也不行禮?”
李信瞇著眼睛說道:“老人家,在下在京城無親無故,更沒有父親,不知道這伯父二字是從哪里來的?”
青衣老頭從床邊站了起來,李信這才發現這個老人家身材頗為高大,比李信還要略微高出一些,老頭認真的看了一眼李信,開口道:“這里不方便,咱們出去說,老夫有些話要問你。”
李信沉默了一會,然后微微點頭。
人家都找上門來了,這個時候逃避也是無用,如果真的是平南侯府那邊的親戚,應付兩句打發走也就是了。
李信從自己帶回來的菜籃子里,取出一包粘糖,遞在小丫頭手里,輕聲笑道:“拿去吃,先去跟爺爺說會話,哥哥一會兒就給你弄飯吃。”
李信從有了收入之后,每次出門就經常給小丫頭帶一些零食,只不過最近他們的小木屋給燒了,李信又在忙一些別的事情,所以一直沒能給小丫頭買糖吃,今天李信才想起來,給她帶了一包糖回來。
小丫頭結果糖果,抱在懷里,規規矩矩的坐到了賣炭翁身邊。
李信深呼吸了一口氣,轉身走出了房間。
這個時候,還在臘月天里,院子里還是頗為寒冷的,李信在院子里生了處篝火,兩個人圍著篝火對坐。
老頭伸手在火上烤了烤,抬頭看向李信。
“你可知道老夫是誰?”
李信低頭道:“猜到了一些。”
老人家低哼一聲:“既然猜到了,老夫有些話就不得不跟你求虐,年輕人有些想法固然是好事情,可是做事之前,總是要想一想后果,這一次若非是圣上從中護著你,此時你最好的下場,也是在京兆府大牢之中吃牢飯!”
說到這里,這個老頭子氣呼呼的看了李信一眼,冷笑道:“還天子圣德昭天下,老翁凍死北山中,那個賣炭老者,此時活的好好的,便被你拿來誹謗圣君!”
李信微微皺眉。
雖然這個老頭說的話,句句屬實,但是這些話在平南侯府的人口中說出來,多少會讓他有些不舒服。
于是李信站了起來,開口道:“這位老人家,在下在京中無有親戚,更不會有什么伯父,你應該是認錯人了,至于在下做什么不做什么,也是在下自己的事情,與旁人無干。”
“與旁人無干?”
青衣老者被李信這一句話氣個半死,他豁然站了起來,又是吹胡子又是瞪眼,對著李信大聲道:“老夫李鄴,忝為京兆府府尹,這一次拜你所賜,老夫直接被削官兩級,你居然這件事說與我無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