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的二樓,黑臉的沐英在門口守著,李信在房間里,與一個中年人對面而坐。
中年人臉色黢黑,看起來與沐英有五六分相像,不過比沐英稍稍胖了一點,留了兩撇胡子。
他站了起來,對著李信拱手,肅然道:“減鍋黎猴耶……”
李信默默起身站了起來,走到房門口,一把把沐英抓了進來。
這位當朝的靖安侯黑著臉說:“進來翻譯……!”
這位沐家的家主,鄉音實在是太重了,重到李信有些聽不懂的地步。
這個中年人愣了一下,隨即笑道:“忘了李侯爺聽不懂蜀話…”
“蜀郡沐青,見過李侯爺。”
這一句說的是正兒八經的官話了,雖然不是很標準……
李信松開沐英,回頭對著這個中年人彎身還禮:“原來沐叔叔會說官話。”
“要吃飯的嘛。”
這位沐家家主嘆了口氣之后說道:“成漢覆亡之后,蜀人不得不與外界溝通,當時沐某才十幾歲,就被家里人逼著去學官話,經常要跟晉人打交道的嘛……”
他雖然說的是官話,但是時不時還是會帶上一些巴蜀的口語。
見溝通沒有問題了,李信回頭對沐英擺了擺手。
“好了,沐兄你可以出去看門了。”
沐英幽怨的看了李信一眼,默默的走了出去,關上了門。
沐英走了之后,李信坐回了沐青對面,拱手道:“沐叔叔,有一件事我不說您也應該知道,那就是……做反賊是沒有出路的。”
反賊只有在朝代末期,才會有生存的土壤,大晉剛剛一統,在承德天子的手底下二十年來愈發興旺,在這種大環境下,反賊是沒有前途的。
沐青笑著說道:“這個我自然是知道的,否則沐英他在晉朝做了官還敢回家,我早就把他打死了。”
李信瞇著眼睛說道:“沐兄已經是羽林衛的右郎將,從五品的實權將領,這個位置并不低,而且他也有從龍之功,以后必然會步步高升,沐家已經有在京城立足的資本了。”
沐青深呼吸了一口氣,開口道:“李侯爺是要我們沐家投降?”
李信并沒有正面回答,而是開口,冷冰冰的訴說了一個事實。
“李興已經不信你們了。”
靖安侯面色冷漠:“不管沐叔叔有沒有把沐兄逐出家門,李興都不可能會再信任沐家,沐叔叔你說是不是?”
沐英有些復雜的看了李信一眼。
“李侯爺說話很厲害。”
“說吧,李侯爺要我們沐家做什么?”
李信臉上露出微笑。
“沐叔叔不用擔心,李某并沒有想要沐家去涉險,這兩年時間,朝廷必然對南疆有動作,到時候我希望沐叔叔能在關鍵的時候,幫我一把。”
沐英皺了皺眉頭。
“具體是做什么事情?”
李信呵呵笑道:“讓沐兄升官發財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