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對著祖宗靈位叩首道:“敬告列祖列宗,小女青蘭,因有大德,被朝廷封為誥命,頗為榮光,特將其納入族譜之中,萬望列祖列宗恩許…”
舊時代,女子寫進族譜都要有這么一套禮儀,不然天上的祖宗不認可,寫進族譜也沒有用。
念叨完了之后,肖明禮點了三炷香,恭恭敬敬的插在了香案里。
這個時候,他身后傳來一個冰冷的聲音。
“你們肖家的祖宗許了,你有沒有問過我許不許?”
肖明禮被嚇了一跳,他猛然回頭,就看到一個腰里懸劍的紫衣少年人,正在冷冷的看著自己。
那些肖家的族人正準備喝問這個少年人來歷,但是少年人旁邊的黑衣羽林衛各自抽出腰里的佩刀,嚇得這些肖家人再也不敢說話。
肖明禮氣的渾身發抖。
但是他又不敢直接和李信翻臉。
老頭子咬牙切齒:“青蘭是老夫的女兒,老夫把自己的女兒寫進族譜里,還需要你一個少年人準許么?”
李信左手放在青雉劍的劍柄上,面色冷然:“但是聽舅公說,十七年前,肖家已經把我娘逐出家門了。”
肖明禮臉色變了變,繼續說道:“一家一姓之間,哪里有什么仇恨,如今老夫年紀大了,念及青蘭可憐,不忍心讓她做孤魂野鬼,不成么?”
“不成。”
李信面無表情,冷冷的看向肖明禮:“一年半以前,舅公跪在你面前,求著你,只是想讓阿娘的墓碑能上有一個肖字,不至于成為一個游魂,你還記不記得你是怎么說的?”
肖明禮臉色難堪,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
李信的舅公,也就是肖明禮夫人的兄長,他的大舅子,舅公這輩子無后,就特別喜歡肖家的這些外甥,尤其喜歡肖青蘭這個外甥女,肖青蘭被趕出肖家之后,也是舅公一直在照顧著她們母子,不然她一個弱女子,哪有可能在祁山這種山溝溝里活下來?
一年半以前,娘親過世,舅公十分悲痛,就來肖家求肖明禮,不是求著要錢,只是想讓肖青蘭有個肖家的名頭,不至于死的無名無姓。
肖明禮嫌丟人,沒有同意。
“當時你拒絕了。”
李信一字一句的說道:“你說,如果娘親的墓碑上敢有一個肖字,你就帶人把她的墳給挖了。”
“鏘”的一聲。
李信腰里的青雉劍被他拔了出來。
劍尖直指肖明禮。
“本來我現在多少有了點本事,給你們沾點光也是理所應當,但是肖家個個薄情冷血,憑你們,也配與我娘一個姓?”
李信的娘親,是一個善良而又溫柔的女子,即便是她下半輩子吃盡了苦,也從來沒有怪過誰,沒有跟誰紅過臉,這十幾年時間,本就柔弱的她用盡了全身力氣,才把李信拉扯成人。
舅公去山里看她的時候,常常說一句話。
肖家的良善,都被她一個人占盡了。
李信大踏步走向了肖家宗祠,手里的青雉劍狠狠斬下!
青雉劍是中山國的鎮國之寶,也是跟了種帥二三十年的佩劍,鋒利無比,一劍之下,那本厚厚的族譜被切豆腐一樣,切成了兩半。
肖明禮整個愣住了。
李信手里的長劍指向高高在上的肖家祖宗牌位,隨即又改了主意,放了下來。
他回頭冷冷的看向肖明禮。
“從今天起,你們肖家人全部給本侯改姓!”
“你們也配與我娘親同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