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繞過了大通坊,來到了秦淮河畔。
如今的秦淮河畔,得意樓依然生意興隆,甚至比起從前還要興盛不少。
得意樓的老板,早已經換成了李信。
畢竟他從前那個老板,已經坐上了那個高高在上的位置,不能再跟這些腌臜生意有所關聯,這樁生意,就被天子送給了李信。
說是送,但是它換去了李信手里兩成祝融酒的干股,細算起來,實在是虧到姥姥家了。
李信路過得意樓,連看也沒有看一眼,而是徑直路過,穿進了秦淮坊的一個巷子里,七拐八拐的,到了一個小院子門口。
李信緩緩叩門。
過了好一會兒,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在里面怯怯的應門。
“誰呀?”
李信呵呵一笑:“李信。”
少女慌忙開門,對著李信行禮道:“李侯爺。”
她叫萍兒,是崔九娘的丫鬟。
李信笑著說道:“崔姐姐睡了么?”
“還沒呢,婢女這就給您叫去。”
“好。”
李信規規矩矩的站在門口,沒有進去。
過了一會兒,褪去了濃妝艷抹,一身青色布衣的崔九娘,邁著步子走了過來,見到李信之后,她神色有些復雜,行禮道:“李侯爺。”
李信恭恭敬敬的說道:“崔姐姐。”
崔九娘掩嘴一笑:“難得侯爺還喊我一聲姐姐,快進來坐。”
李信搖了搖頭:“天色晚了,小弟就不進去了,這次來只是來看一看,崔姐姐過的好不好。”
“好著呢,怎么不好?”
九娘笑容恬淡:“這里不用笑臉迎人,每天過自己的小日子,寫寫字,彈彈琴,過的挺好。”
李信笑著說道:“崔姐姐過的習慣就行。”
因為某個人的身份變了,所以崔九娘的身份也跟著變了,如今的她不能再拋頭露面,偏偏又進不了宮,只能尷尬的住在這個小院子里。
李信微笑道:“崔姐姐這里可缺什么東西么,如果有缺的,小弟就讓人給你送過來。”
九娘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莫說不缺,就是缺了,也不能從你那里拿。”
“怎么不行?”
李信面色平靜:“陛下那邊若是不高興了,我來扛就是。”
“你又能扛幾次呢?”
九娘長長的嘆了口氣,然后覺得難得見李信一次,不該愁眉苦臉的,于是重新露出微笑。
“侯爺這段時間過的可好?”
“都挺好。”
九娘笑著說道:“那小小呢,那孩子過得好嗎?”
“她現在有了個玩伴,不像以前那樣孤僻了,也挺好。”
李信也嘆了口氣。
“等這段時間過去了,我就能帶著她來看崔姐姐了。”
九娘笑著點頭。
“好,我等著侯爺。”
月色鋪灑下來,照出了這兩個站在門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