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透了,而且在自殺前身體里的咒力連帶他自身的生命力一起被完全抽空,這樣死了也算是解脫。”五條悟蹲在佐野小太郎的尸體前查看,對身后咒靈的喧囂充耳不聞,“這里的咒靈不止一百只吧”
“兩百只三百只也有可能,密密麻麻的,而且實力也都到了一級這個層次。”夏油杰雙手插兜,瞇著眼睛地看著向他們撲擊過來的咒靈,“犧牲了佐野家主的性命作為代價的術式,這可真是難得的大手筆了。”
更強大的咒靈被咒靈操術驅使,從夏油杰的身后躍出對抗那如潮水般的攻擊。
數百只暴走咒靈的自殺式襲擊,對于任何一位一級咒術師都是噩夢般的存在。但對五條悟和夏油杰來說,這還不算過分棘手,在他們執行的任務中,有諸如“在未知數量的特級咒靈手里搶回特殊咒具”和“扼殺藏匿在某片原始森林中正在發育的咒胎”之類遠比這更扯淡的。而這件事的幕后黑手既然精心策劃了這個圈套,也該對他們的實力有精準的評估才對。
“沒有發現特級的蹤跡,那杰你負責把這些蟲子消滅,我回佐野理惠那去看看。”
五條悟拍了拍膝蓋上的灰,站起身來。其實開著“無下限”,這是完全沒有意義的動作,他摘下特制的墨鏡,蒼藍色瞳孔一瞬間被一級們身上各色咒力凝聚的微光點亮了。
“沒問題,雖然遙在那邊,但萬一對方找出了針對她的相性的咒靈,事情也會變得麻煩起來。”夏油杰游刃有余地打了個響指,“這邊就交給我吧。”
“抱歉,您暫時還不能回理惠大人那里。”第三個人的聲音突兀地出現在空間里。這座宅邸周圍布下的是某種結界而并非“帳”,所以允許人類的進出。但連五條悟都沒有發現她的存在
“隱匿咒力的術”
夏油杰有些驚訝地抬起眼睛,看向一身黑色的女人,佐野玲奈。她在佐野家的地位介于保姆和小姓之間,雖說有張出色的臉,但咒力只能算得上平庸。但現在看來她的術式非常適合她,將自己的咒力混淆在一堆錯綜復雜的咒力中,即使是“六眼”的持有者也沒能第一時間發現她。
五條悟卻一言不發地盯緊她手中被黑色織物包裹起來的長條形物體,瞳孔深處像是結了冰。
“阿拉啦,一下子就發現了該說不愧是六眼么”佐野玲奈莞爾一笑,纏緊長條狀物體的布條一圈圈墜落,暴露出原本的白色刀鞘和雕刻著梅與松紋路的刀柄。
這下連夏油杰的臉色也微微一變,他也認出來那把刀是誰的所有物了。
“兩位肯定很奇怪,為什么過來糾纏兩位的只是這些不起眼的小角色。”她環顧四周,“還有我這種不起眼的人。”
“因為一開始我們的目的就不是已經要成為咒術高專未來最強的二位,也不是被稱為瑰寶的家入小姐,而是擁有咒力而沒有生得術式的春日遙。沒有術式就不會在融合時被排斥,同時還能供給大量的咒力,在作為體弱多病的理惠大人的容器這件事上,她比之前的二十七位少女都要更優秀得多。”
縱然已經做足了準備,但當蘊含著能撕扯開空間的咒力的接觸皮膚的瞬間,佐野玲奈還是感覺到了一股近乎毛骨悚然的驚懼作為佐野家的小姓,她從小就被送出去接受嚴格的忍者訓練。
第一天她的師傅就將她綁縛在人形的靶子上,自己則站在五十步以外的地方,彎弓,引箭
在鋒利的箭鏃擦著她的臉頰刺入稻草的靶子中的瞬間,她本能地閉上了眼睛。師傅卻遠遠地怒吼道不許閉眼你以為像鴕鳥那樣把頭扎進沙子里就不會被攻擊了嗎那樣在戰場上只會死得更快而已
睜開眼只有正視它,才能戰勝它
久而久之,無論是最鋒利的刀劍還是最強大的術式擊打在她身上時,她都不會害怕了。她戰勝了很多比她強大的敵人。
但今天在這個才十六歲的少年面前,她似乎又回到了最初的靶場上,而對方操控的武器不再是與身高平齊的和弓,而是一枚已經沖著她面門開火的rg火箭筒
金色的外骨骼剎那成型,護住了她的咽喉、脖頸等一切要害的地方,但最后疼痛的卻是手腕她握住妖刀村雨的手在手腕處被“赫”操縱的斥力平齊切斷了,之前被佐野理惠輸出給她、屬于玉藻前的能力立刻附著在她的傷口處為她治療。
五條悟卻并沒有繼續攻擊,他接住了墜落的村雨,出鞘檢視,明亮的刀刃完整無缺。
“如果僅僅以你、佐野理惠還有那只叫玉藻前的特級的能力,還不至于逼得遙放下手里的武器是用硝子作為威脅,還是精神類攻擊喂,快說嘛。”
他的語氣談不上多激烈,甚至帶一點少年人慣有的撒嬌上揚如果這句話不是踩著佐野玲奈的頭說的話
僅僅用了一擊,他就踹倒了全神貫注防御的玲奈。
五條悟隨手把出鞘的村雨架在玲奈的脖子上,他顯然沒學過任何劍術,揮舞名刀的姿勢好似比劃著一把菜刀,但就是這樣毫無章法的一擊,把她層層加厚的外骨骼一刀震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