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遙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
“可現在你重要的伙伴們都陷入了危機之中。”
“硝子是咒術界珍貴的寶物,無論是誰掌握了這個世界,都不會想要傷害她;而悟和杰”春日遙說,“你根本傷害不了他們。”
“是當著可憐路人的面炫耀感情深厚的好朋友么”
仿佛為了驗證春日遙的話,佐野理惠劇烈地咳嗽了起來,她捂住嘴唇,指縫卻滲出鮮血。隨著另一邊的戰局的開展和這邊儀式的中斷,她的身體無可逆轉地走向了枯萎的結局。
“不,其實一開始,我確實想和你做朋友啊。”春日遙沉默片刻,“不是基于什么可憐的感情正如你所說,我有著可悲而孤獨的童年,所以會想要有更多的好朋友。”
“是么。”理惠說,“如果最開始遇到的人是你就好了。”
她光潤的皮膚開始枯萎、飽滿的面頰變得凹陷、黑色的長發變得雪白,在普通人身上數十年才能發生的變化在以數千萬倍的速度發生在她身上。
“我要詛咒你”
咒術師臨死前的話將會扭曲為絕對的詛咒。
“即使有一天你對五條悟的愛消失了,也還是有像同伴那樣信賴他的機會。”
這簡直就是祝福。
佐野理惠對本該成為朋友的人的、生命里最后的祝福。
春日遙無力地抓緊溫泉池壁,剛蘇醒時她表現得力能扛鼎,但其實她已經很虛弱了,甚至連爬上溫泉池的力氣都沒有。
春日遙馬上就會成為第一個因為脫力淹死在溫泉池里的咒術師。
真是蠢爆了。
但有人抓住了她的肩膀,輕松地將她抱了上來。突然意識到她完全沒穿衣服,少年趕緊脫下自己的外套把她包裹起來,大概是剛經歷完一場戰斗,他渾身的情況多少有點狼狽,但在看向春日遙時,他眼睛里的藍迢迢似春日晴空。
“悟”
“嗯,是我。”五條悟簡潔地說,同時手下不停為她檢查瞳孔和四肢,“杰去找硝子了,馬上就過來給你做治療。”
“走馬燈么比幻境里更像是悟本人一些”
“你在說什么我聽不清。”五條悟湊得更近了一些。
春日遙費力地摟住他的脖子,很輕很輕地吻上了他的嘴唇。那甚至稱不上是一個吻,他們之間阻隔著“無下限”永不可及的距離。
春日遙應該慶幸自己在親完后立刻就昏過去了,這樣她就不必面對隨后破門而入的夏油杰和家入硝子驚掉下巴的社死場景。
太陽從地平線上升起來了,暖融的陽光映照大地,一切黑暗和骯臟都被埋葬在最深的拂曉中。
“真可悲啊,曾經是和詛咒之王相提并論的存在,死去后即使再次蘇醒也只不過是贗品而已。”黯淡的人影遠遠地看著這一幕,笑意模糊。“不過這就是千年來最強的六眼么”
然后他消失了,就像是白紙上擦掉的鉛筆痕那樣。
而對咒術界影響最為深遠的變革,此時尚未露出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