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
伏黑惠看她語氣輕描淡寫,確實不像是情況很嚴重的樣子,依言拿出醫療箱遞給乙骨憂太。
出乎春日遙意料,乙骨憂太對那些急救藥品相當熟悉,用消毒水給她清洗過傷口后,又仔細地涂抹藥膏綁上繃帶。注意到她略帶疑惑的眼神,乙骨憂太羞澀地笑了笑
“以前在家里也容易把自己弄傷,所以經常要處理傷口。里香提醒我好多次要小心,但我總是這樣”
春日遙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對一般的咒術師而言,咒力會潛移默化地改造他們的身體讓他們更強壯也更不容易生病。但乙骨憂太的咒力量太大,這么洶涌的咒力對于孩童的身體而言無疑是過載的。
或者說,他能平安長大已屬不易。也不知道這孩子是自己變異還是有個異常恐怖的祖先了。
乙骨憂太的目光看向她側后方的祁本里香。雖說她被四五根安全帶牢牢固定在安全座椅上,但剛剛在蜿蜒的盤山公路上開展的追逐戰強度絕對不亞于秋名山一戰或者長島的“白色旋風”過山車,一般人恐怕連膽汁都吐出來了,可小小的少女卻仍然沉睡著,俏麗的臉蛋上流露出一縷恬靜的淡笑。
“里香還睡著”
“是啊,這個睡眠質量,委實令人羨慕。”野薔薇以手做梳給春日遙盤起頭發,她嘴里還叼著根皮筋,說話就有些含糊。
“醫院給她開的藥里有止痛鎮定作用,吃完后本就昏昏欲睡,上車之前我還調控了一下她體內的相關激素濃度,她是絕不會在下車前醒來的。”春日遙說,“普通人的確很難看到咒靈相關的東西,但我們這鬧得地動山搖,解釋起來會很麻煩。小女孩子的心思是敏感稚嫩的,要是嚇到晚上做噩夢可是太糟糕了。”
當年他們還在咒術高專讀書時,就有傳說某位前輩回到家中度假,半夜醒來時發現床頭盤踞著一只咒靈,他想都沒想立刻暴起抓著床頭的咒具球棒一下下把那咒靈化作齏粉。
事發突然又是在家中他也沒想起放帳這回事,但他年事已高的奶奶起夜喝水聽到孫子房中有動靜。悄悄推門一看,自家寶貝大孫子手持锃亮的球棒,面目猙獰咬牙切齒對著虛空中胡亂揮舞,好似夢游又好似杰克托蘭斯注1附體,大驚之下奶奶后退半步,殺紅了眼的前輩聽到隱約動靜以為還有咒靈同黨在此造次,一個健步就殺向門口老人家哪里受得住這樣的驚嚇,當即就暈了過去。好在送醫及時,沒有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慘劇。
夜蛾正道以此實例來教育同年級的四人在攻擊咒靈時一定要放帳,要知道你們這幾個人殺紅眼時可比那位前輩瘋多了。
五條悟不以為然,說要是真的有東西出現在我床頭我都懶得動彈,夏油杰笑瞇瞇地說我對咒靈可沒這么粗暴,家入硝子翻了個白眼說遇到咒靈我大概會跑得比咒靈還快,春日遙倒是微妙地因為某個半夜被人抓住腳脖子扔出去的畫面打了個寒顫,接下來的話也沒聽進去班主任苦口婆心的勸說就這樣付之東流,不記得放帳的人依舊不記得放帳,不出任務的人再也沒出過第二個任務。
直到那個悶熱而苦澀的夏天。
“我明白了。”乙骨憂太堅定地點頭,對守護這位青梅竹馬的女孩這件事,這個瘦弱又蒼白的男孩子胸中已有決意。
春日遙不再多說什么,她從反光鏡中看了一眼捻著子彈猶在沉思的伏黑惠
“惠還有些什么疑問么”
“剛剛就一直在盯著這個看,好像要把它盯出花來。”釘崎野薔薇撇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