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您的咖啡,感謝盛惠。”甜美的便利店營業員把熱氣騰騰的紙杯咖啡遞給春日遙,春日遙道謝后接過。她坐到靠窗的吧臺旋轉座椅前,就著熱咖啡吃在微波爐里叮過的三明治。
她已經差不多三十六小時沒睡過了。在從盛岡回來后,她還沒收拾完行李就接到了來自醫院的電話。做好去仙臺的打算后,她又忙活了整晚做準備以抵御途中可能出現的危險,她的體質在咒術師中算不上特別優秀,單按照體力論,她甚至不該踏入咒術界。
她現在已經非常疲憊了,身體和內心的倦意像潮水一樣沖擊著她的神經。
但春日遙并不打算在仙臺停留太久,短短幾天內,出現的所謂“巧合”實在太多了。而像她這樣的人并不相信這世界上有什么巧合,所謂的巧合大概率就是你不知道某人的蓄意為之。夏油杰的警告猶在耳邊,那些會對普通女性下手的人的意圖和手段都還不明晰,作為一個普通社畜想要插手未免有些不自量力。
馬路對面就是仙臺綜合醫院,祁本里香的奶奶在這里住院,老人家身體還算硬朗,摔跤后情況并不嚴重,只是年紀大了要好好休養一段時間。
在這里春日遙見到了乙骨憂太的父母,他們只是普通人,之前顯然已經在電話中知道了事情的經過,見到她后都是熱情地握著她的手一迭聲地感謝,還想著邀請她去家里做客好好款待她,以感謝他們將兒子和他的青梅竹馬不辭辛苦送回來的恩情,他們的小女兒也奶聲奶氣地跟在媽媽腿后端正地道謝。
他們一起重新幫祁本里香辦理了住院手續,和她的奶奶同住一個病房,春日遙也大概知道了里香家里的情況兩家的父母既是鄰居又是友人,但前兩年里香的父母不幸去世,只有奶奶照顧著她,老人家年紀也大了難免力有不逮,他們也就將里香當作了自己的女兒來照料。
春日遙的眼睛里透出些暖意。以乙骨父母對里香生活細節上的了解程度來看,這份關懷也是發自內心,并不只是對朋友遺孤關照的面子情而已。
乙骨父親是仙臺某個會社中的高級職員,媽媽是家庭主婦,大概算是當地中產往上的家庭。他們關系和睦,很疼愛自己的兒女,也很關注他們的精神生活,也就是在這樣的家庭氛圍中,才養出乙骨憂太雖然久病但并不柔弱陰郁的個性。
春日遙很隱微地嘆了一口氣,同為從普通家庭中出生的強大咒術師,同樣都承載著父母對于子女的關愛,乙骨憂太又實在比夏油杰要幸運太多了。
祁本里香那還有些住院手續要跑,乙骨憂太擔下了這一重責,伏黑惠和釘崎野薔薇跑上跑下地幫忙,說是不用春日遙插手他們也能做好。幾個人都是長相乖巧可愛的小孩,懂事得引來了不少醫生護士的夸獎。
期間伏黑惠還想起問她要不要就在這里打狂犬疫苗。春日遙啞然失笑,表示這倒是不用。
看孩子們忙得不亦樂乎,她反倒是大閑人,索性就出來買點喝的。
她看向窗外的晴空和步履匆匆的行人,把紙杯捧在手心,小口地啜飲咖啡。
手背上的傷口遇熱有點微微的發癢。這傷口確實算不上嚴重,但也沒有她對小孩子們說的這么輕描淡寫。
混合咒力的神經毒素被她截留在了手背皮膚附近,代謝也只要兩三天的功夫,但那是她握刀的慣用手,靈敏度受影響的情況下,如果只是對上些無關緊要的小嘍啰也就算了,遇到強敵肯定要吃虧。
冷不防聽到窗外有人大喊“春日”。春日遙回過神來,會這么喊她姓氏的只有她的同事們,但最近大家都在休年假,難不成是有誰在仙臺旅游
便利店的玻璃門打開,清一色年輕的姑娘走進來,果然,都是她同組的同事,幾天前還在群里聊得熱火朝天,就是沒想到這群人怎么在這里聯袂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