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本這樣火山地震多發的國度,古代貴族的宅院里有一兩個私人湯池是再稀松平常不過的事了。春日遙謹慎起見,打算瞅一眼就走。
春日遙熟練地避開警衛,從低矮的圍墻翻過去,落在花木扶疏的小樓旁,細細的音韻立刻從窗戶里面若有若無地傳出來。春日遙撥開花草,從明亮的玻璃窗里看到了寬大榻榻米相依偎的男女,他們絲毫沒想到從這個死角里能鉆出個人來,赤裸身體兀自交纏在一起,滿室都是濃濃的春情。
春日遙很是淡定地挪開了眼睛。她沒法兒不淡定,咒術師就是這樣直面欲望和情緒的職業,以前為了祓除一只兇惡的咒靈,春日遙曾一腳踹開酒店房間門的大門,蒙著臉踩上超尺寸豪華大床,以長刀切斷了已經對著身體相連男女張開血盆大口的咒靈的脖子。這樣救人于水火之中的行為獲得了老師的贊揚,就是不知道當時床上的那一對有沒有留下終身不可磨滅的陰影。
她轉身打算悄無聲息地離開這里。
“你明天就要結婚了,是不是就要把我拋在腦后了”女人嬌笑著點點男人的胸膛。
“怎么會”男人狎昵地摟住女人的腰,“結個婚而已,難不成她還敢管我再說,她未必有福氣坐穩這個位子”
此時此刻,在這個地方說出這么一句話的,除了“正在會見尊貴客人”的彌美前輩的未婚夫外不做第二人想。真是糟糕透了,春日遙想,唯一的好消息是彌美前輩還好好地活著。也許她已經接受了這樣一眼望到頭的生活,一個不愛自己但愿意給自己名分的丈夫,四四方方灰暗的天空和枯萎的山水,說不定從新婚之夜就開始期待丈夫早日掛掉自己好逍遙自在地泡小白臉什么的。
轟然巨響幾乎將玻璃震碎,春日遙猛地扭頭,西北側有火光亮起,觸發了小樓的防火警報,消火栓在建筑物外墻均勻地噴灑起細密的水霧,沒法躲避的春日遙渾身濕透。比這更糟糕的是,原本松懈的警衛開始列隊從小院門口涌進來她深吸一口氣,順著外墻快速移動到旁邊還黑燈瞎火的窗口,縱身跳了進去。
還遠不到松懈的時候,爆炸顯然出自人為,警衛四散開來搜尋,小樓也是他們的重要目標。春日遙拉下窗簾,打算縮到墻角。警衛都是些普通人,但除非必要,她并不想和他們發生沖突。
這時,春日遙聽到了空間門中第二個人的心跳。比起自己略微加速的心率,對方的心跳聲非常平穩,方位是墻角的榻榻米,顯然已經在黑暗中呆了好一會兒大概是泡過溫泉后準備入睡的客人。
春日遙本該提前發現這一點的,但結界壓制了她的視覺和聽覺,她自己還要費力去壓制降解手臂上的神經毒素,五感目前也就比普通人略強一點。
太大意了。
春日遙深吸一口氣,撲上去壓制對方。同時腰間門長刀出鞘半寸,抵在了那位男性客人滾動的喉頭。
如果是往常,春日遙大概能察覺出自己的刀刃在空氣中微妙的遲滯了一下,就像是觸及無限靠近卻永不觸及的壓縮空間門后,才和對方的皮膚緊密接觸但此刻她慣用手因為神經毒素陷入鈍感,再加上警衛們大聲的吆喝已經與他們只有一墻之隔,春日遙已經顧不得這么多了。她俯下身,壓低聲音
“別說話,把衣服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