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遙訝異地挑眉,伏黑惠是那種品學兼優長得又好看的好學生,這事兒又并非他挑起來,按道理,學校不說偏袒他吧,怎么也不該兜頭就把他打成罪魁禍首。
“惠打傷的孩子里有武田議員的兒子”帶她進辦公室的年輕老師在她耳朵旁邊小聲地說。
原來是這樣。
春日遙很快見到了那位武田議員的兒子,矮墩墩的小胖子大概是在混戰中不知道挨了誰一巴掌,整個右臉頰都腫了起來,原本就不大的眼睛瞇著縫兒,看起來有幾分滑稽。他氣鼓鼓地拉著身后衣著華貴冷漠倨傲的年輕女人大聲嚷嚷
“我今天一定要讓他好看”
伏黑惠在一旁站著,他年紀還小,但白白凈凈的臉上全是清冷倔強,就像一根小小的、挺拔的竹子,扎在指責他的大人堆中。看到春日遙過來,他表情才略微軟化,眼睛里流露出一點點的委屈。
“抱歉,我來遲了。”
春日遙仔細打量他的樣子比起或多或少都有些掛彩的不良,他的樣子就像剛跑完一場1000米,除了出汗和些微的疲憊外全無傷口。
看來是真正意義上的大獲全勝。
春日遙滿意地揉了揉他的腦袋。
“總之事情就是這樣,鑒于伏黑同學平時表現都不錯,就由伏黑同學向武田同學道歉怎么樣”
“就這樣下結論也太武斷了吧。”春日遙輕聲說,“既然是校園內,應該是有監控的吧”
“那里的監控這幾天恰好壞掉了。”
春日遙注意到角落里已經有不良露出了竊竊的笑意。
“對了,惠好像提過是要幫助被欺負的女同學吧這位女同學是不是可以作為人證”她詢問地看向伏黑惠,伏黑惠點點頭。
“是四年c班的小早川慶子。”
中年老師點點頭,很快穿著校服的小女孩從門外走了進來。她個頭不高,瘦瘦小小,除了又黑又圓的眼睛,春日遙注意到她的嘴唇上果然涂了果凍色的唇彩。看到這里這么大一群人,她有些局促地低下頭。
“小早川,伏黑說瀧澤和小形在路上向你索要財物,有這么回事么”
小早川的目光很快地在在場所有人身上掠過,然后回到了自己的鞋子上。她慢慢地捏緊了制服裙的裙擺,發出的聲音比蚊子還要更小一點。
“沒有,我最近都按時放學回家了,沒有遇到瀧澤同學他們。”
伏黑惠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好了,既然小早川都說了沒有這回事,伏黑你還是道歉”中年老師有些不耐煩地催促道。
春日遙按在伏黑惠的肩膀上,她的手心溫暖又穩定。
“監控壞了,本該作出證詞的人證卻不肯說實話,并不代表原本發生的事情一定會被掩蓋在謊言之下。前幾天我來接惠的時候,有個孩子的無人機掛在樹上,是我幫他撿下來的。他告訴我,一個星期后會有一場無人機大賽,所以每天下午都會有人在學校上空練習無人機。我之所以來遲了一點,”春日遙從口袋中摸出一枚小小的u盤,“就是去拿到了無人機錄下的視頻,非常清晰,可以借一下電腦么”
果然如她所說,無人機錄下了這場約架的全過程,包括這群不良們是怎么沖上去挑釁伏黑惠,又怎么在作出攻擊后被迅速打倒的。即使送上法庭,也會是一份完美的呈堂證供。
“怎么樣,這段視頻可以足夠有分量作為證據嗎”
“這個有這種東西要早點拿出來呀。”中年老師不安地搓了搓手。“那么這件事情就到這里算”
“一段視頻而已,能說明什么呢即使不是你的孩子首先開始挑釁,可他把一男打傷也是事實,”一男是武田少爺的名字。一直冷眼旁觀的年輕女人突然開口,她下瞥著打量春日遙稱得上是樸素的衣著,戴著碩大鉆戒的手指輕輕掠過被打理得蓬松柔軟的淺褐色發絲。“所以,要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