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可以握住的,明遙想。
只是追逐的模樣會有些狼狽,林織如果掙開他的手,他找不到理由挽留。
明遙停在走廊的盡頭,看著庭院,不一會兒有一輛車從那里駛離。
昨晚的親近好似漚珠槿艷,隨著雨停一起消失了。
明遙仍然記得林織親吻自己的模樣,記得他的柔軟與甜蜜,他的眼眸光亮盈盈,漂亮的讓人心悸。
明明昨晚還和他靠的那么近,今天還要去赴別的男人的約。
巨大的失落和妒火幾欲將人吞噬,明遙握緊了輪椅的扶手,手背上青筋鼓起。
殘廢的腿前所未有的礙事,他竟然比當初出事后更加仇恨自己的殘缺。
他一定要站起來,在林織想要再次離開時,可以將他囚困在自己的懷里,又或者至少可以跟上林織的腳步,不至于被留在原地難堪。
明遙的眼神冰冷,撥通了一個電話。
“李醫生,是我,盡快幫我安排檢查,再幫我制訂一套復健的方案。”
他的腿治愈的希望很大,這一點明遙心知肚明。
從未停止過的疼痛代表著神經依舊有知覺,代表著可以繼續被支配,這已經比許多人的情況要好。
十年前他嘗試過復健,那時候他才十八歲,怎么可能甘心一輩子與輪椅為伴,只是來自最親近的人的傷害讓他無法釋然,自此消沉。
可已經不能這樣下去了,明遙心里危機感很重。
那個季雙城雖然不如他好看也不如他有錢,但是他是個四肢健全的正常人,在對比下誰會選擇一個殘疾人呢
他這樣做什么都困難,連林織疲憊睡去后他想抱著他去浴室清理都不方便。
明遙是個目標性很強并且很執著的人,一旦他決定了要什么,就不會輕易放棄。
林織是他的妻子,他不會把他拱手讓人。
和那些覬覦林織的人比起來,他有優勢。
林織不知道明遙已經開始憤而復健了,他讓司機把自己送到一個茶餐廳后便下車,先在這里吃了點東西。
饑餓的胃腸得到了食物的填補,讓林織的狀態好了一些。
吃的半飽后,林織沒有聯系季雙成,而是找了個就近的酒店辦理入住,在手機上定了鬧鐘。
季雙成的確約他看音樂劇,不過時間點是晚上八點,離現在還有幾個小時。
林織的身體很疲憊,即使睡了很久,但依舊酸軟,他幾乎是強撐著從明遙那里離開。
刺激當然要即時給予,過了時限效果就要大打折扣了。
如果不好好休息,他恐怕沒法完整地看一場音樂劇。
被摩擦過度的黏膜有些腫脹,林織微蹙著眉用棉簽給自己涂抹藥膏。
他有些煩惱,因為明遙超出了他的預估,讓他吃的有些勉強。
不過快樂程度也超出了他的預估,林織把棉簽丟進垃圾桶里,嘴角始終噙著笑意。
林織定了鬧鐘,閉眼休息,這樣有助于他放松,也可以讓他更好的思考。
如果他算的沒錯,明遙應該要為了站起來而努力了。
如果他都做到這個份上都沒能讓明遙有斗志,那只能說明他對明遙的吸引力不夠,又或者說明遙就是個懦夫。
希望不是后者,不然他會失望,對明遙的感覺可能都會喪失不少。
當然這種想法他不會告知系統,畢竟在01那里他可是一個心里善良的可愛青年,應該一腔熱忱對待被救贖的對象,怎么能夠不耐煩甚至是失望呢。
面對需要救贖的任務對象當然要以愛相對,可林織覺得僅僅有愛還不夠,前提要被看見,愛才有價值。
這種想法功利的讓林織自己都忍不住發笑,不過他也是真心實意為明遙好,沒有半點想傷害他的念頭,畢竟某種意義上來說他還是挺喜歡明遙的。
藥膏為隱秘處帶來了一些涼意,林織忍不住換了個姿勢躺著,繼續復盤昨天的情況。
明遙是個不會將脆弱展現于人前的人,哪怕是昨晚,他都在用破碎的傲慢強忍著,在盛怒與冰冷之下,才透露出些許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