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門了一趟,正好順路來接你,走吧。”
明遙的神色平靜,視線從單向玻璃處看向站在臺階上望向這邊的兩個男人。
看樣子不是和季雙成單獨來看音樂劇,也好。
隨著車門合上,很快駛入了茫茫夜色中。
季雙成和管意都注意到了林織開門后的動作,似乎是在和誰說話。
季雙成難免有些困惑“車里面還有人嗎”
說起來他對林織的家庭構成倒是一無所知,這一點胡童也不知道,林織并沒有提起。
管意倒是知道林織借住在朋友那里的事情,無比自然地回答道“應該是他朋友。”
季雙成和管意對視了一眼,兩個人對彼此都沒有什么話說,于是決定就此分別。
季雙成在想著下次分享什么給林織,管意則是在想著明天和林織的見面,大概是因為他們的惦記,在車上的林織打了個噴嚏。
“感冒了一會兒回去喝碗姜湯。”
明遙自然地進行了關懷,握住了林織的手。
林織的手其實并不冷,因為他剛剛手里一直捧著熱咖啡,不過明遙還是執著地握著。
林織有些驚訝地挑眉,看了一眼明遙的手,并沒有掙脫,靠在椅背上懶懶應聲。
他們都默契地沒有提下午的事情,明遙神色自若,林織自然也跟著淡然。
前排的司機早就在明遙說順路的時候就當自己失聰了,但聽到老板關懷的話還是忍不住頭皮發麻,畢竟他知道老板從前對太太有多冷漠。
男人,真是善變啊。
林織通過車內后視鏡看見了司機憋到臉部肌肉微微扭曲的樣子,忍不住失笑。
明遙這人真的很有意思,他先前評判過,他端著的時候是真端著,明確的時候也是真明確。
他清楚自己要什么,所以會毫不猶豫地出手,但由于常年的慣性姿態,他很難做出笑臉迎人的模樣。
因此當他說著這種關懷話語的時候,他面上的神色依舊平靜地如同在談論著今日股市的走向。
只是林織能從明遙握緊他的手里,窺見一點他心里的波動。
林織倒不覺得他這樣很割裂別扭,反而覺得很有趣味。
畢竟在昨天他哽咽著讓明遙慢些的時候,明遙近乎淡漠地說了聲抱歉,迫使他向下。
在那一瞬大腦空白里,他看見了明遙專注到近乎狂熱的眼。
明遙聽見了林織的笑聲,以表情詢問他在笑什么。
林織朝著明遙的方向靠近,明遙微微低頭配合林織的動作。
耳邊傳來溫熱的氣息,動聽的聲音里帶著抱怨。
“今天季先生以為我腰扭了,要給我推薦中醫。”
“明先生,我腰上現在還有淤青。”
林織說完便退開,他的神情那樣煩惱,完全不會有人想到他剛剛說的是這樣煽情的一番話。
這又何止若即若離,簡直是在肆意玩弄明遙的情緒。
倘若明遙此時處于過去那種清醒理智的狀態下,他就會發現在他身邊的妻子到底有多么的惡劣,可偏偏他已經被惡劣表象上覆蓋的那一層無辜所蒙蔽。
這不是抱怨,是將人誘向更深的深淵的低語,沉浸與他的柔軟頹靡,懲罰他的虛情假意。
明遙給人的感覺很壓抑,但有時候他的行為和他的表面相反,林織又一次錯估。
車的擋板被升上,將空間分隔。
寬大的手掌貼在林織的后腰,似乎在為自己的行為而做出彌補的行為。
明遙看見了上面的指痕,在白皙肌膚的映襯下讓人有些心驚,卻又微妙地勾出人心底的暗面。
明遙的手心很燙,熱意傳遞,讓林織的脊背也染上熱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