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腦似乎無法負荷太多信息,在接收到不喜歡的信息的時候下意識的抗拒。
林織在記憶中真的找不到關于14號晚上的內容,在那些記憶碎片里只有鋪天蓋地的負面情緒,又一次被拒絕的稿件,被按下刪除鍵又被恢復的文檔,掃落在地上的大綱,稿紙紛飛,被啤酒浸濕。
和著酒一起被吞服的藥片,煩悶的天氣,掃便利店付款碼時滴的聲響,那條長巷子和以往好像沒什么區別,記憶里沒有任何聲音也沒有任何人。
可警察做過鞋印比對,出現在被害人身上的腳印的確和那晚原主穿出門的鞋子一致。
記憶欺騙了他,林織想,大腦藏匿了很多東西,連原主自己也不知道夜晚那七分鐘里他到底看見了什么,他也同樣好奇。
仇或看著電腦屏幕里的青年,心想真的不一樣,可似乎誰都沒感覺出來不同,但如果是之前的那個人,現在早就已經激動地站起來怒吼著回答了,而不是這幅平靜中隱隱透露著失控的模樣。
四十八小時時間到了,林織在筆錄上簽好字后被解下了手銬,帶離了房間,去走了程序。
危允君道“最近請不要離開本市,有任何情況可以報備,忽然失聯可能會被通緝,請您配合我們。”
林織拿到了自己的手機,在里面存入了她的電話號碼。
離開警局前,林織看見了在辦公室里抽煙的仇或。
他站在那里,身上穿了件黑色t恤,勾勒出身體線條,像是沉默巍峨的險峰,隔著透明的玻璃和他對望。
林織敲了敲門,微微仰頭看著他說“警官,我的手機關機了,沒錢打車回家,你可以送我一程嗎”
青年的面上帶著笑,形狀漂亮的眼睛給人一種柔軟無辜之感,略長的頭發讓他身上的頹靡感加重,想到他的精神狀況不穩定,更有種神經質的怪異。
仇或瞇了瞇眼,深吸了一口煙,掐滅后撈過寬大的外套穿在身上,拿起了鑰匙。
林織略顯古怪地跟在他的身邊,如果他剛剛沒有看錯的話,情人的底下是不是翹了點
主要本來那地方也很顯眼,有點變化就更顯眼了。
只是仇或面色坦然,加上已經被衣服遮住,林織也無從追尋。
他倒不覺得自己有那么大的魅力,所以只是奇怪。
仇或開的是自己的車,上車后先開了瓶礦泉水喝。
他知道自己的精力一向很旺盛,進入性成熟期后,需求量也極大,每晚要沖很久的冷水,要么就通過訓練發泄出去,每天早上還得進浴室待一個小時才能出門上班,有時候忙了幾天積攢的更是讓他煩不勝煩。
這種事對他來說沒什么意思,只是獲得機械快感,他沒有想找人的念頭,也沒對人隨便立過,誰知道現在是發什么瘋。
在身邊青年系好安全帶后,仇或踩下了油門。
那天是他帶人上門銬的人,自然知道人住哪兒。
不過車卻沒停在林織小區門口,而是在便利店前的停車區,不遠處就是那條死了人的巷子。
“下車。”
仇或拔了鑰匙,讓林織下來。
林織開了車門,跟著人一塊走到了便利店門口。
“那天你在這里買了一袋啤酒,開了一瓶邊喝邊往前走。”
“對。”
林織按照記憶中的路線,朝著那條幽深的巷子走去。
這條長巷子位于兩個建筑群中間,陰影幾乎將光亮遮蔽,哪怕是白日,一眼也似乎望不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