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來時我給你帶一顆南海的東珠,順便再尋尋有沒有醫治你眼睛的法子,等我回來。”
林織笑著點頭,心知屬于元止的波折可能要來了。
元止即將邁出院子時,林織下意識叫住了他。
元止有些不明就里地快步走回來,卻得了面頰上的一個輕吻。
“去吧,我等你回來。”
林織看著他,眉眼溫柔。
青年的身上永遠有著這樣讓人眷戀的柔和,于不經意間透著成熟的風情。
元止摸著臉頰,有些傻氣的帶著笑走了。
一日天氣忽然降溫,林織一覺醒來,發現右手不能動了。
他動作有些笨拙地穿好衣裳,出門看郎中。
他心里早有預感,所以在路過鐵匠鋪時,聽說鐵匠死了妻子時,一點也不意外。
即使看不見,他知道那是劍峰的師兄,魘獸不會特地改變外貌和名字,用著熟悉的臉和伴隨一生的名字卻沒察覺出自己不是這個人,才會更不起疑,對于一切也會更深刻。
到了醫館,郎中看不出他這古怪的病,開了藥方進行針灸,并勸他想開些。
一個立志要考功名的人,在失去了視力后,又將失去右手。
林織帶著藥走了,離開前聽見路邊女童帶著恨意的哭聲,陪伴她長大守護她的狗被人惡意虐殺死了。
是那位御獸宗的師姐,林織記得她的名字,倪靈。
與人擦肩而過回了巷子里,有女人游魂一般地尋找著孩子,是住在不遠處的師姐。
他們在相同的一天遭遇了世界給予的苦難,在這里他們不是歸一宗御獸宗的弟子,而是一個個再普通不過對人生無能為力的凡人。
林織的思緒發散,有沒有邪修進過夢魘的試煉并且成功歷劫的好像也是有的,他曾在一本殘卷里有看見過這樣的記載。
有些人殺人是為了復仇,有人是為了目的和利益,有人就是為了享樂,殺是他的道,他一路殺殺殺不曾動搖,在以為是真實的人生里,父母愛人恩師孩子,無人不殺得,便也參破了自我本質。
天氣越發冷了,再過段日子元止該回來了,不知還趕不趕的上秋蟹的最后一餐。
一日林織站在院中,聽見有人推開了院門。
少年的氣息冷沉,像是冬日里飄揚落下的雪。
他看著朝他走來的青年,眼神復雜,想要說些什么,卻被對方自然地握住了手。
“奔波了這么久,應當累了吧。”
“手怎么這么冷,也一句話都不說,出什么事了嗎”
“別是因為沒為我尋到藥方而失落,大夫說了總會好的,別太憂心了。”
青年含著他的唇親了親,滋味柔軟甘甜。
“阿止,無論什么事都同我說,不是你說過,要過一輩子的人,不當有什么隱瞞的嗎”
少年低低應了一聲,忍住了因內府疼痛而泛起的咳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