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懶洋洋的,頭發略長顯得人有些潦草,不太出挑的五官上總是帶著睡不醒的困倦,只是那雙眼里偶爾閃爍過的精光,讓人察覺他并不簡單。
顧行問“來根煙”
林織點頭,道了聲謝。
他將煙夾在指間,打火機的火焰挑動,他的唇間吐出煙霧。
顧行一邊抽煙一邊說“也不用太著急,你肯定能找到。”
林織當然清楚,只是不知道顧行為什么那么篤定。
顧行見人看他,便道“你應該不知道,他算是我師哥,你鬼氣纏身,卻又帶著他的珠串,他最忌諱別人碰他的東西,不用想也知道纏著你的鬼是誰。”
顧行撥開擋住眼睛的頭發,這也是他雖然從沒在連清身邊見過這人,但不懷疑他說的話的原因。
如果這人說的是假話,被連清養了二十多年的菩提串這人戴不了,睡在連清棺材旁不出三天就要暴斃。
可這人還只是不算嚴重的陰氣入體,說明他那位好師哥確實很寶貝這人,還控制著鬼氣不放肆蔓延。
想起從前他畫符還不精通的時候,羨慕師哥畫的好,懷疑是師哥的筆好,偷偷把人毛筆拿了,雖然他又還了回去,但最后得了一支筆和三百張黃符課業的事,讓他徹底明白了師哥的領域性和報復心。
之后師哥家里出事,因為身體進了佛寺,再相見時人好像越發冷漠,一副無牽無掛的模樣,最后為了復仇兼具普度眾生而死,也一點不讓他驚訝。
只是天才的逝世總是讓人唏噓,顧行以為按照連清的性格,應該早就魂歸天地,沒想到他竟然因執念化鬼,既然如此,他一定會讓他對象找到他的身體。
出于好意,顧行還是提醒了一下“你最好去寺廟或者道觀待一段時間,等到身體好點再和他接觸,不過這樣來回拉扯對你的身體也不好,你自己掂量掂量。”
顧行是不打算提驅鬼這件事,人家小情侶愿意他又何必插手,雖然最重要的是他打不過連清,人活著的時候都那么變態了,死了還得了。
還是人的時候起碼能溝通,死都死了就沒法交流了,那他可能真的要英年早逝。
“多謝你的建議。”
林織掐滅了煙,繼續去打聽消息。
他的手指摸著觸感溫潤的珠串,心情好了一點,是因為顧行說的話,卻不是因為那句肯定能找到,而是來源于他不必言明,熟悉連清的人從細節里知道連清對他的愛意。
調查的過程并不順利,大多數人說沒發生什么事情,有一些人說知道,卻說的完全不沾邊的事,但也有少數幾個說聽見了救護車的聲音。
顧行“雖然不知道是什么帶走了它,但帶走它的玩意力量很強,竟然可以蒙蔽人的感知,少數聽到了聲音的人都是靈感較強的人,沒有被影響。”
能對一定范圍內的人和事物造成影響,這已經不是普通的鬼怪可以做到的事情。
懷著謹慎的心,大家從救護車的線索出發,去往離老院區最近的醫院,并且調查了沿路的監控。
如他們所料,不久之前的監控都出現了一些問題。
不是沒有錄到,就是損壞或者重復或者模糊,即使是現代科技的超清鏡頭,也無法捕捉到詭異的磁場力量。
天漸漸黑了下去,路邊的燈柱亮起。
何聽從客廳走到廚房,飯已經熟了,她準備炒菜。
她早就想好了晚上要吃什么,炒個青椒肉絲,再煮個菠菜豬肝湯。
可她進廚房的時候,卻發現她放在碗里泡出血水的豬肝不見了,連之前切好腌制的肉絲也都不見了,籃子里的青椒和菠菜還在,表明她確實買過菜。
何聽有些空茫地站在廚房里,又一次對現實產生了強烈的違和感。
她彎腰打開櫥柜,發現自己確實少了一個大碗和一個盤子,就是她用來泡豬肝和腌肉的兩個碗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