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不動聲色地笑了笑。
感覺心中有一根緊繃的弦悄然松了松,像是有泉水從干涸的泉眼中冒出來,浸潤了干裂的土地。
清澈的茶湯如鏡子般倒映出他倏然柔和的眉眼。
“但我還有一個問題,你真的是通過和我聊天,確認我不想對你動手嗎還是誰對你說了什么或者暗示了什么”
人影被水紋擾動,變成扭曲的畫面。
松田陣平盯著鏡子中的扭曲的不明物。
像是自己過去做過無數次的那樣,一遍一遍地暗示自己,提醒自己,直到鏡面上那個怪異的縫合的東西,變成了一個拼接起來的機械人偶,那些偶爾隱沒在霧氣中,纏繞著如同觸手般的東西,也變成了機械的上的破舊痕跡。
盡管還是有些怪異,但已經和周圍的一切做出了明顯的區分。
周圍的幻覺也終于變得穩定了起來,原來光污染似的畫面,維持在了一個相對平穩的狀態內。
松田陣平低下頭,注意到洗手臺也不再一晃一晃地搖動,腳下的起伏的波浪變成了地板上波浪式的紋路。
“勉勉強強。”
松田陣平滿意地笑了笑,注意到鏡中的人偶也咧開了猙獰的笑容,表情立刻凝固住了。
“不有點丑。”
他隨意嘖了一聲,不怎么在意地洗漱后走了出去,才發現自己想的太簡單了。
到了地下二層的醫學實驗室,看到來往的每個人都是一副齒輪軸承和鋼鐵拼接外殼的樣子后,松田陣平僵硬地閉了閉眼。
怎么辦,有點手癢,想拆了重拼。
希拉幫我換個你的資料片吧。
誒,你不是不喜歡那個
我覺得現在正是需要它時候。他面不改色的回應。
希拉所謂的資料片,就是對于松田陣平的幻覺做出的一種調整的嘗試。
以和松田陣平一起看過的某些動畫為基礎,把周圍所空間所有的東西都無差別異化成非正常的模樣。通過這種在視覺上面強度極高的影響,讓其他錯亂的感官重新平衡起來。
以前松田陣平更傾向于自己分辨,所以一直拒絕了這個幫助,但是現在他覺得自己的存在對于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研究人員太危險了。
就這樣,面前的機器人們,都變成了一個個穿白大褂的樂高小人。
雖然幾乎看不出任何表情,也只能根據發色和發型來區分,但起碼不至于讓他在奇怪的事情上經受誘惑。
松田陣平憑著記憶走到為首的一個實驗室中,一眼就看到了一個銀色長發的穿黑色大衣的樂高正站在稍微矮小一些的茶發樂高女孩面前。
茶發女孩同樣是穿著白大褂,同樣的看不出表情,但是身體卻在輕微的顫抖著。
松田陣平把旁邊一個帶轉輪的凳子一腳踢過去,恰好橫亙在兩人中間。
“琴酒,別嚇唬我的人。”
琴酒樂高轉過頭,那雙一點威懾力都沒有的豆豆眼看過來,松田陣平差點繃不住,瘋狂掐住自己的手心,才讓自己不要笑場。
他勉強把表情換成不耐煩的樣子
“你沒有任務了嗎想住下就坐電梯去30樓的酒店自己開房,不收你錢。地下的三層是我的地盤。”
“確實是你的地盤,正好你這次可以住個夠本。”琴酒嗤笑一聲,意有所指地道。
松田陣平當做沒聽到似的靠在門邊。
琴酒轉身向外走,到門口又回頭看了雪莉一眼,
“雪莉,收起你的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