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去了。”
琴酒和電話那頭的對話聲落下,將諸伏景光的鎮定鑿出一個巨大的豁口。
諸伏景光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波本”他大腦轟鳴,“他去港口了”
現在松田都沒事了,zero明知道港口是陷阱,絕不可能主動過去。
琴酒卻毫不意外,哼笑一聲,“等下,你和基安蒂去找狙擊點。”
不,不對勁。
諸伏景光機械地開著車,琴酒的種種反應和最后對面簡短的對話不斷在他腦海中重播。
坪內森的位置
萊伊的位置
波本往港口去了嗎
為什么前面兩個都是詢問位置,唯獨最后波本的不一樣
為什么琴酒毫不意外
一個可怕的難以想象的答案,像是驚雷一樣,劈在了諸伏景光的腦海中。
萊伊和坪內森可能是臥底,也可能不是。
但他們,都不是這個陷阱的最終目的。
恐懼如荊棘,蜿蜒著刺入他的心臟。
而被他擔憂的降谷零,已經開著車看似認真的一連搜尋了幾個地方。
剛知道松田陣平失蹤時,他極度擔心。
但是當帕波米特領著坪內森來到科涅克的修理店的時候,看見帕波米特絲毫沒有受影響的樣子,他就意識到了事情不對勁。
看你們找科涅克,多有趣。
帕波米特的出現,既提醒了他松田沒事,又讓他意識到了朗姆在其中的關鍵作用。
他迅速意識到,整個計劃就是朗姆針對伊森本堂的,而他大概是被牽連。
所以最好的辦法,是表面配合朗姆的計劃,實際上把不是臥底的萊伊推出去頂鍋。
但很快,他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他受到的監視,太嚴密了。
直接跟著他的人只是幌子,但降谷零借著路邊的玻璃的反光,他發現了幾家店的攝像頭輕微的偏了一個角度。
偏向他。
這種需要成本極高的盯梢,是同時針對他們三人,還是只有他自己
降谷零直覺認為后者,那種強烈的被窺探感,帶著隱晦的惡意,架起薪火,煮開沸水,正等著他一步踏入陷阱中,淪為獵人的盤中餐。
陷阱在哪兒
降谷零又一次在紅綠燈路口停車,忽然眼神凝固。
一個身形熟悉的卷發青年,從人群中擠過,走到馬路邊上打了一輛出租車。
他上車的時候,恰好霓虹燈光掃過,將他那張英俊銳利的臉,映得纖毫必現。
降谷零的心重重沉下,明明穿著輕薄又保暖的羽絨服,他卻錯覺自己赤身裸體地站在冰天雪地中。
原來陷阱在這里。
他追上那輛仿佛因為擁堵的車流,所以始終保持在他視線之內的出租車。
那是港口的方向。
降谷零明知道,卻不能停。
如果他中途停下,意味著他知道港口有問題。
如果他一開始就故意忽略“科涅克”,意味著波本早知道科涅克沒事或者波本的人設是假,一直以來對科涅克的在意是假。
無論哪一種,都是致命的。
他避無可避。
刺骨的風吹開薄紗似的云,露出高懸于夜空的月,如彎刀,泛著鋒利慘白的寒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