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嫌是一回事,擋道是另一回事,他殺生丸可以不進天守閣,但絕不能被一只小妖怪擋在道路上。
另,他清楚半妖的皮囊下是個什么樣的狗東西,如果他要對犬夜叉避嫌,那么犬夜叉是不是也該對女人避嫌
就這么大大咧咧地留人過夜,半妖是真的放下執念做個女孩了,還是對巫女仍有非分之想,猶未可知。
再加上狗東西一向騷操作頗多,萬一趁著大將的交接儀式對外宣布說愛上了人類巫女、要與她共度一生,那白犬的顏面還往哪兒擱屆時,“狗親近人類”這條流言只會在妖界愈演愈烈。
為防生變,即使他不愿管她的閑事,也得確認她的態度。
至少,不能在儀式上落人話柄。至于儀式后蠢半妖想干嘛,這與他何干
誰知,犬夜叉是有幾分起床氣。門外的小妖架不住壓力退避三舍,他就光腳爬出榻榻米,拎著枕頭打開明障子,一枕頭糊到殺生丸臉上。
被擋住。
隔著一個枕頭,狗兄妹相互對峙,犬夜叉的怨念尤其大。
他眼下泛著一圈青黑,明顯沒睡飽“你知道我多晚才睡嗎一大早過來吵醒我,是西國失守了還是你決定做個姐姐了”
一大早
日頭快升到頂了,殺生丸的語氣卻近冰點“半妖,你在說什么夢話”
“你也知道我在說夢話啊”犬夜叉翻了個白眼,“如果你是個姐姐,昨晚咱們就能躺在榻榻米上聊天了,聊一晚上。”
殺生丸“什么閑話能說一個晚上”
犬夜叉打了個哈欠“女孩子的事你少管。”
收回枕頭,一把合上明障子。
殺生丸
當“女孩子”這個詞從半妖嘴里冒出來的時候,一瞬間充滿了無法言喻的違和感。可當半妖本能地收回枕頭抱在身前、又拉上明障子避嫌時,違和感便消失了。
直到這一刻,殺生丸算是正式確認了一件事犬夜叉仍是犬夜叉,但已經不是前世的延續了,她活成了今生的自己。
就像卸掉心里的包袱,如今的她比之前過得更肆意圓融。看來,花二十年走一趟大洲之旅,對半妖來說是得了一劑良藥。
她放下了“我要回到過去”的執念和“我要和她在一起”的執著。
“殺生丸大人”是之前被嚇走的小妖,此刻他給他端了茶和點心來,“請您在廊下稍待,姬君還需洗漱,侍女們馬上會過來。”
殺生丸對等人沒什么興趣,他越過小妖“守在這里。”
“誒”
足尖一點,殺生丸拖著長長的絨尾朝森林飛去。
背靠巨木,聆聽溪水湍流的聲響,陽光透過林葉照在大妖身上,斑駁錯落、隨風晃動,將他襯成了林中休憩的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