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的鱗樹蝰,毒液耗空到最后一滴,身體傷痕累累,全是被其他變異體咬出來的血口,連尾巴根都被折斷了。
除了還剩下的一口尖牙,基本喪失了作戰能力。
它又累又痛,更怕自己會死,神經緊繃到了極點,混沌中聽到了一陣求饒聲。
發出求饒聲的不是綿羊,而是它身邊那只奄奄一息的老虎。
本來沒有戰斗力的綿羊在大亂斗中就不占優勢,為了保護對方,老虎付出了很大的代價。
鱗樹蝰還能保住半截尾巴,它卻連尾巴都沒了,鮮血如注。
老虎知道自己要不行了,拼盡力氣哀聲嘶嚎,說綿羊沒有威脅力,希望鱗樹蝰能夠放過綿羊。
可是,沒能等到鱗樹蝰的回應,它就痛苦地咽了氣。
直至它的尸體一動不動,那只灰敗的眼睛也依舊緊盯著鱗樹蝰,滿是哀求。
接下來還發生了什么事,鱗樹蝰很少去想。
它排斥回憶這段過往,一旦想起綿羊悲悸的大哭聲,總覺得心臟被撕扯得難受。
也是剛才蜷縮在雨水沖刷的灌木中,它才隱約想起來,老虎死后,除了綿羊歇斯底里的嚎啕聲,它還聽到了擴音器里,人類喋喋不休的討論聲。
什么“這只羊哭起來還挺惹人心疼”,什么“羊的某個部位構造和人差不多”。
還有什么“哈哈,你們這么說我還真想試一試了”
那些語焉不詳的話,滿腦子只想著活下來的鱗樹蝰,其實不是很懂。
但它記得,在聽過這些話之后,綿羊停住了哭聲,眼睛紅得像要滴血,徹底地瘋了,張嘴就要來咬它,跟不要命了自殺似的。
生死威脅面前,鱗樹蝰也沒有任何猶豫。
它已經殺麻木了,就像殺死其他變異體一樣,輕而易舉地絞住那只弱小的羊,再將尖牙,刺入了對方溫熱的脖頸。
聽完這段過往的起因經過,黑團動了動嘴唇,半晌,嗯了一聲。
綠團不管它是什么反應,說完話后就一直怔怔地停在原地。
時間仿佛被冰凍住,死死地卡在這一刻,凝滯不前。
直到溫辛拿著毛巾和吹風機走了過來。
“阿綠,來。”
溫辛先用毛巾將綠團擦過一遍,再將吹風機開小檔,細細地吹干它的毛發。
結束之后,溫辛見兩個團子間的氣氛有點詭異,挑了下眉頭。
他以為是它們沒能冰釋前嫌,所以才放不開。
想到自己身為飼主,必須得充當這融冰的催化劑,溫辛便一手一只,將它們抱了起來。
兩團子完全沒反應過來,就遭到了溫辛的瘋狂亂揉。
“好了好了,過去的那些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我們大家要往前看的,對不對”
黑團被他揉得毛發全亂了,綠團從未享受過這樣沉重瘋癲的愛撫,差點被勒斷了氣。
綠團驚恐無比“他,他平時也這樣”
黑團掙扎不能“不知道,以前沒有”
溫辛也是第一次嘗試這樣吸貓,整張臉埋在它們的胸口、下巴和臉頰,被那柔軟的絨毛所包裹,感受著兩只小家伙皮下肌肉蓬勃的鼓動,仿佛在體會著某種無聲的熱鬧。
以前黑團太矜持,他都沒好意思這么做。
此時就像被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愈發上癮,愈發放肆。
最后兩團子都忍無可忍地跑開了,凝滯的空氣終于再次律動。
而遠在兩千里開外的h市秘密研究基地里,一場風暴正在醞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