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我現在,我已經能夠控制住自己了”
黑團緊盯著它的眼睛“那么之后呢”
“今天的事情,只要之后再發生一次,都可能導致一場無法挽回的災難。”
“你確定自己每時每刻都能
控制得很好”
小狐貍突然沒了聲。
黑團轉頭,望向在場的所有團子,主要是看向當時沒在現場的鱗樹蝰和紫松鼠。
“二十七號在進化成完全體的過程中迷失了自我,差一點咬死九十九號。所以我懷疑成為完全體之后,變異體會被基因中的負面情緒所影響。
“不止是二十七號,我們每個變異體都可能被基因控制,對周圍的人大開殺戒。”
鱗樹蝰讀懂這句話里的意味,心跳差點在此一刻驟停。
它的預感成真了。
黑團又一次看向小狐貍,后者不知什么時候已經垂下了腦袋。
如果撥開臉頰上那層厚厚的絨毛,可以看見小狐貍的臉色已經完全煞白。
在黑團的凝視下,它恨不能當一只縮頭烏龜,把自己蜷縮起來,把所有不想聽的話擋在龜殼外面。
可惜它不能。
黑團“所以你必須離開,小七。”
“我沒有地方可以去。”小狐貍沒忍住哽咽了一聲,“我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
“不要趕我走,好不好,我可以離得很遠,保證不會打擾到大家,也不會傷害到大家。”
小狐貍越說越想哭,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又一次流了下來。
它知道自己的話很沒有保障。
如果真的喪失了自我,被本性所控制,那么就算最開始保持了距離,它也會貪婪地嗅著氣味追上來,發起襲擊,將大家吞吃入腹。
除非,它去的地方非常遠,遠到再也不能和大家相見。
那也就意味著,不會有溫辛的手掌揉向它的腦袋,不會有寒冷時擁它入懷的金絲雀。
不會有鱗樹蝰的尾巴尖撈起它晃一晃,也不會有紫松鼠邊跺腳邊怒視搗亂的它。
它不會再看到藍團悠閑地飄在陽臺水盆里,懶洋洋地拍打著肚皮。
不會再看到黑團盤踞在柜子頂上,宛如守護石一樣鎮守著這個家。
小狐貍想啊想。
如果它的以后,注定像在基地里那樣,孤零零地蜷縮在空蕩蕩的房間里,只能抱著自己的大尾巴。
那為什么不現在就殺了它
聽到小狐貍的苦苦哀求,在場的其他團子無一不為此動容。
但它們都知道,別看黑團平時很好說話,一旦涉及到溫辛的生命安全,對方絕不會退讓。
可是小狐貍要怎么辦
難道真的要將對方趕走嗎
還有,如果被基因所影響,是每一個變異體進化成完全體的必經之路。
那么之后的它們,是不是也會
團子們默不作聲,內心卻宛如掀起了洶涌波濤。
出乎意外的,在這緊繃到仿佛劍拔弩張的氣氛下,黑團沒有再對粉團子用那冷冰的語氣。
它垂頭,平靜地問“誰說要趕你走了”
小狐貍一愣。
它仿佛被天降的餡餅砸中,高興得昏天黑地。
下一秒碰到溫辛的手臂,小狐貍身子一顫,又被彈回了冰涼的現實。
忍不住惶惶不安地問你不趕我走可是我會傷害到大家。
“所以你得離開,等你確定自己不會傷害到大家的時候再回來。”
此話一出,大家一臉驚訝。
包括小狐貍在內的其他團子,都沒有想過還有離開后又回來的這種可能。
黑團繼續說“我們的基因并不穩定,所以才會承受基因素亂的痛苦,而成為完全體,是唯一可以讓基因徹底與身體相契合的途徑,這件事想必大家都知道。
眾團子點點頭。
成為完全體就可以擺脫基因紊亂,這件事當然不是研究人員告訴它們的。
畢竟那些人恨不能用藥劑把它們拴死在基地里,又怎么會告訴它們脫離控制的方法
之所以能知道這個方法,是因為從變異體出生的那時候起,這件事就存在于變異體的認知里。
如同貓抓老鼠狗吃肉,生物本能就是那樣的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