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勁風哀嘆著“可憐我那被你發誓會一直喜歡到最后的仙人掌弟弟啊。”
“明明它什么都沒做,就遭到了嫌棄,在你的嚎啕哭聲下連夜被打包發配到了樓下花園,從此變成沒人疼,沒人愛,沒人澆水的孤兒。
“我領你過去的時候,你甚至都不愿意再叫它一聲哥哥,多么讓人痛心。”
溫辛羞得耳根子通紅,低聲警告他別說了溫勁風。
男人卻不看他,抬高了下巴,漫不經心地睨著少年“所以,現在我要有自己的溫二十弟了嗎
溫辛瞬間清醒了過來。
如果說之前他不明白溫勁風為什么會突兀地提起自己的童年糗事。那么現在,看著對方那輕慢的眼神,他清楚了。
溫勁風想通過舉出的這些例子,向小狐貍表達一個意思。
溫辛并不是真把你當成自己的家人,所謂認親,不過是一種孩子氣的幼稚行為,就像他小時候對待那幾個盆栽一樣。
小孩子的愛意是最經不起敲打的玻璃瓷盤,來得快,去得也快。你讓他開心他就喜歡你,你讓他傷心他就討厭你。沒有血緣作為維系的紐帶,輕易就能斷裂開。所以理解了嗎,唯心教尊貴無比的教皇殿下你和那些動輒就能被拋棄的植物相比,沒有什么兩樣。
讀懂這一層意味的剎那間,仿佛有一陣寒意自心底騰升,迅速爬上了溫辛的后脊背。他嘴唇輕抿,凝視著溫勁風。
不知不覺,男人只有左手擱置在胸前。
另一只手則放在桌下,無限接近于裝著匣子的口袋,全然一副冷漠盤算的姿態。
溫勁風心里明顯很清楚,高傲驕矜的變異體會被他的話給激怒,甚至有可能直接對他們發起攻擊。
或者這就是男人想要達成的目的。
溫辛不知不覺攥緊了手,指尖受力泛白。他覺得自己剛
才的意思已經表達得很清楚了。
小狐貍是他特別重視的存在,和身份無關,和血緣無關,他要把小狐貍當成自己的親弟弟來疼愛。
可溫勁風在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完全沒考慮過他的感受,更沒有去在乎小狐貍會不會對他產生嫌隙。
就好像你興致勃勃地把好朋友領到父母面前,結果父母轉頭對你朋友說他朋友很多,沒把你當回事,你也別當回事。
這是一種難堪,是一種侮辱。
為什么要這么做
為什么要這么說
難受和不解如同潮水一樣涌上溫辛的心頭,讓他心涼得透徹。可在這片激烈的情緒里,又有一絲名為理智的墻赫然屹立。它頑強地擋在潮水之前,時刻提醒他不能意氣用事。
溫辛在不到四分之秒的時間里咬緊牙關,讓自己想打在溫勁風臉上的拳頭慢慢松開。不用想明白全部的蹊蹺,他只用明白一個重點。
聰明人不做損人不利己的事。
毫無疑問,溫勁風可以稱得上這樣的聰明人。只要想通這一點,溫辛便知道自己要怎么做了。
溫勁風不止一邊要警惕小狐貍的殺招,一邊還要擔心,他那優柔寡斷的弟弟會不會自己打擊了對方的變異體朋友,哭著鬧著和他斷絕關系。
但他又忘了,溫辛已經不再是記憶里熱衷于和盆栽稱兄道弟的孩子。
就像青年自回歸以來,不斷做出超出他意料的行為,好幾次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差一點叫他心臟病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