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辛被金絲雀帶到了一個花園中。
今天難得是個艷陽日,和煦的陽光從頭頂灑下,照到樹枝剛抽出的嫩芽上,映出斑駁的光暈。左右沒人,安安靜靜。
再往前是御獸場,那幾只親人的猛禽就被養在里面。
“你在這里等一下。”
說完,金絲雀就離開了。
溫辛在原地靜等,一邊又想少年當初的那句承諾,會以什么樣的形式去呈現。他沒有等多久。
關注周遭動向的溫辛,聽到上空傳來一陣振翅飛翔的聲音。
抬頭的瞬間,一個偌大的身影從高空斜上方飛來,張開的翅膀仿佛能夠遮天蔽日。
溫辛心里有所準備,在這龐然大物出現的時候,沒有后退和露出防備,只是靜靜地看著。
半空中還有幾分猶疑的身影,觸及青年淡然從容的視線,也就放心地落到了地上。
出現在溫辛面前的,是一只通體金黃的大鳥,但若用大鳥這個稱呼,反而墜了它威風凜凜的外表。
這是一只高達兩米的變異金雕。
柔順的羽毛根根分明,金黃色體表勾勒著褐色的紋路,睨視而下的眼神如同銳利的長刀。
它只是站在原地不動,被那雙眼睛鎖定的危險感便撲面而來,叫人清晰地體會到難以承受的重壓。
在望向青年的那一刻,金雕眼中的凌厲倏然化解,透著說不出的親近。溫辛無法錯眼。
只是一個照面,他便認了出來,這只巨型金雕,就是他們家的阿九。
當初那只巴掌大的小鳥,竟也長成了這副威猛的模樣。金雕落地之后沒有走來,只抬頭看著青年,似乎有些躊躇。
溫辛頓時心中明悟。
演戲要演全套。
他露出一個訝然的表情,走過去問道“我似乎沒有見過你,你也是城主旗下的變異體”
金雕高冷地點了點頭,隨后緩緩低下腦袋,示意溫辛往它的嘴里看。
溫辛這才發現它的喙間還叼著一張布條,抽出來一看,上面正寫著幾行字。
溫辛,城主那邊臨時有事吩咐,需要我過去處理一下。你先跟著它走,它會帶你去慶典現場,我忙完了之后再來找你。
溫辛狀似什么都沒發現地將布條收下,當著金雕的面,無奈地抱怨了兩句“這個阿九,又放我鴿子,回頭要好好說說他。
金雕面色不改,一聲不吭,高冷范依舊,像一只置身事外的無辜鳥。
溫辛看它裝得還挺起勁兒,忍不住笑出了聲,伸出手來摸摸它的羽毛“那我就跟你走吧,辛苦你了。
金雕低下身子,好讓青年可以順利上它的背。
沒有韁繩,也沒有騎鞍。
溫辛扒住一邊羽毛,幾下蹬步,干脆利落地翻到了金雕的背上。坐上去的那一刻,溫辛立馬想起了一件事。
前一段時間金絲雀經常會拉著他來到御獸園,學習怎么騎大鳥,或許就是為了這一刻做準備。
帶著無法言喻的心情,他愛惜地摸了摸金雕的腦袋,柔聲說道“我準備好了,走吧。”
金雕應聲,振翅而飛
此時此刻的慶典現場。
從周圍的景觀設計,依稀可以辨別出這是一座經過了改造的人民公園,保留了現代建筑業下美觀整潔的建設。
公園外墻被推倒,部分植株被清除,砌上大理石磚,形成一個露天式的大型圓形廣場。
一座高不可攀的白色觀景臺代替了原本的噴泉池,哪怕是最底下一層,離地面都有十多米,必須得仰頭看去。
人群聚集在一起,烏泱泱至少有幾萬人,按照身份地位的高低,由前至后站立著。但廣場的位置站不完人,隊伍甚至排到了四面八方的街道。
他們不敢高聲喧嘩,埋下頭來竊竊私語,議論的也無非是這一次慶典的主角。
有人嘴上不忿,說薔薇城主這樣獨斷專行,總有一天會因為惹怒其他勢力遭到合圍,現在有多囂張,之后掉下去就有多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