骸骨一樣的輪廓
聽到這幾個字眼,溫辛片刻也沒有停留,用最快的速度趕去了黑色裂痕出現的地方。其他人反應過來后,也開始往異象地點跑。
看到青年一騎絕塵地把他們遙遙甩在身后,這些人忍不住叫喚了一聲“臥槽,那家伙跑得好快
一溜煙就不見了,怕不是個速跑冠軍。
但是跑這么快干什么,裂痕能吞人,進去的還不知道是死是活,沖過去難道上趕著投胎等到了地方,無數人愣住了。
他們情不自禁地將腦袋抬高,不是因為裂痕突然跑到了天上去,而是這樣,才能往前眺望它好像無邊無際的尾端。
裂痕不再是裂痕,宛如兩條黑色巨蛇盤踞在荒蕪的大地上,上面的建筑物皆盡消失,散發著絲絲縷縷的漆黑濃霧。
除此之外,就是死一般的沉寂。
裂痕中沒有人的慘叫聲,沒有鳥獸的鳴叫,沒有怪物的嘶吼,只有安靜。
安靜得讓人心里發毛。
無數人沉默、警戒,躲在一百米開外的地方,不敢往前踏入一步。溫辛借著裂痕周圍的樹木當掩體,悄然靠近。
他的動作很隱蔽,加上天色昏沉,一時間沒人發現。無奈大家都關注著裂痕的情況,最后還是有人注意到了他。發現溫辛和前面跑得賊快的青年是同一個人,那人嘴角抽搐。
他還真是上趕著投胎。
第一基地這次被指派出來的領隊人,是生化資源部的主任劉洪昌,五十多歲,灰白發,臉上帶著眼鏡。
劉洪昌是一個比較警惕的人,營地選在郊外也是他的主意,在這之前他先讓人建立了觀察哨塔,隨時給觀測臺匯報情況。
不管是從裂痕前幾次擴散的范圍,還是擴散的頻次來考量,這幾座哨塔應該都是安全的。但誰也沒想到裂痕這一次會突然爆發,幾乎吞沒了大半個城市通訊遭到了磁場干擾,信號中斷,完全聯系不上原本在哨塔里的人。劉洪昌臉色陰沉,聽著人群的討論聲,眼睛一抬,就注意到了溫辛。
警衛隊長也看到了人,正要出聲阻止,被劉洪昌抬手攔住了。
劉洪昌以一種看實驗小白鼠的眼神,盯著那道不斷前進的人影先讓他去,他沒出事,再讓我們的人靠近。
34
周圍不少人也抱著相同的想法,他們的目光跟隨溫辛,一路蔓延至裂痕的邊緣,屏住呼吸。好像并沒有出現什么異常。
那就是暫時安全了
溫辛并不是情緒上頭,是背包里的兩團子告訴他沒事,他觀察再三,沒人靠近和阻擋,才動身潛入。
從高處往下看,像是被罩上了一層迷霧,看不清裂縫的深度,也看不清有什么東西,只能瞧見濃郁的黑。
溫辛視線逡巡,尋找那截骸骨一樣的巖石層,就是這個時候,背包里的兩只團子同一時間發出了警告。
不對溫辛,快躲開”有東西醒過來了話音未落,溫辛的心跳好似空了一拍。
刺骨的寒意宛如長鞭一樣打入在場其他人的神經中樞,一路竄至脊髓,讓人后背冷汗突生。
大地又開始搖晃,山崩地裂,上一次的震感和這次相比,完全不是同一個量級。
地表建筑連同所有的人,就像是那風雨中飄搖的孤葉,搖來晃去,視野俱震,沒有一刻,腳是穩穩地落在地面上。
慘叫聲、呼救聲、驚喊,此起彼伏。
異變發生得特別快,溫辛沒有逃跑的余地,下意識扒住了裂痕邊上的巖石。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處于震感的中心,但詭異的是,沒有感受到多大的壓迫力。直至兩道裂縫又開始變化。
它們沒有朝外擴散,而是同步朝中間的路段逼近。
溫辛前一刻還在尋找骸骨在哪兒,不到幾個呼吸的時間,巖石層如同被巨錘鑿碎了的墻面,塊塊巨石飛快地往下掉,明顯是骨骼的輪廓暴露在了眾人的眼前。
它露出山丘般的脊骨,露出根根分明的肋骨,空洞且巨大的胸腔。
震動慢慢停止了,骸骨上的一些碎石塊還在撲撲簌簌地往下落,輪廓也愈發清晰明顯,仿佛這具威武的身軀正在蘇醒。
人們剛緩過神來,就看到了這樣一座雄偉的奇觀,臉上一片空白,仿佛失了聲,嘴里不斷重復著兩個字“天啊,那是個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