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口氣的表情。
“那、那我吃了哦”
“嗯。”
“從來沒吃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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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轉過身,背對著她,聽見酒杯被拿起來的動靜,聽見吞咽的聲音,聽見她伏在桌子上,小聲對他說再見。
“再見。”
他的背影那樣高大,即使在這種時候,也顯得那樣可靠、堅不可摧。
她看著他長長的銀發,忽然想起來這樣長的頭發是為她留的,但她在死掉之前,還沒有來得及再好好摸一摸,她還沒有抱夠他,還沒有和他親親,還沒有向他認真地告一次白。
她怎么能在今天就死去
海浪拍打到了臉上才知道究竟有多痛,從天臺跳下去才開始后悔,這是人性,是求生的本能,是對這個世界對在意之人的羈絆在發揮作用,告訴她這個世界還很好,告訴她不要死。
她下意識摸上自己的喉嚨,忽然好想從肚子里把藥扣出來。
但是她做不到,她只能在有意識的時候,做人生中的最后一件事。
“我、我好喜歡”
告白的話沒有說完。
她的腦袋磕在桌子上,弄出很大的聲響。
他皺起眉,回過頭,快步走到她的身邊,把她抱了起來。
“小姐。”
他摸摸她額頭的傷口,“你痛不痛”
她閉著眼睛,像是睡著了。
黑澤陣安靜地看了她好一會,然后走下二樓,穿過客廳和走廊,再上三層樓,來到她的房間。
把她放到床上,她最喜歡在上面打滾,床底下還鋪著被子,這是給他留的位置。
黑澤陣給她蓋好被子,打開手機,又一次確認了葬禮的各項事宜。
“您真的”
那邊的老人聲音顫抖,哭著問“不和小姐葬在一起嗎”
“不必了。”
他是個到她臨死前還在說謊的人。
打完電話,從枕頭底下找出刻著鳶尾花的家徽,塞進她的掌心。
花園里的芒草隨風擺動,進來覓食的鴿子驚叫著飛走,夕陽灑進來,給房間染上溫柔的金色,她掌心的鳶尾花反射出漂亮的光芒,風帶來晚餐的香氣,意大利人喜愛的西西里菜肴已經離美國遠去,一個時代徹徹底底地結束了。
黑澤陣跪在她的床前,拿出槍,抵住自己的下顎,為了防止意外,快速地扣動了三次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