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洗手間出來,看見那個向琴酒搭話的人被朋友拉向小花園的時候,自己也跟了上去。
遠處的銀發男人看了她的背影一眼,唇角輕輕翹起,舉起酒杯,慢悠悠地享用著美酒,就像是等待著獵物主動墜入掌心的獵人,給人一種游刃有余、一切盡在他掌握之中的感覺。
“你沒聽說嗎黑澤陣已經和盧西安諾決裂了你怎么還敢在他面前提起老教父的”
“什、什么”
男人驚叫道“他可是教父養子里最出色的那一個,怎么會究竟因為什么”
“我不知道這件事已經大概七八年了,你怎么會到現在還沒聽說”
“上帝”男人在胸口畫了個十字架“我才從監獄里出來,只知道老教父隱居到了西西里,這里歸他所有,那之后所有人都叫他黑澤先生,難道、難道十幾年前那場”
他們不約而同地住了嘴,不再說話,就好像想起了非常可怕的事情。
繪梨等了一會,見他們還傻乎乎站著不繼續說話,只能貓著手腳溜了回去。
琴酒既然借用黑澤陣這個身份,就說明他們之間一定有聯系,畢竟他甚至沒有易容,性格看起來也沒有絲毫改變。
長長的銀發、暗綠色的眼睛,再加上深邃的眉眼雖然很不想這么形容,但繪梨不得不承認,琴酒也非常帥氣,而且身上有一種十分獨特的氣質。
既然他不用易容就可以扮演這個人,那會不會這個所謂的黑澤陣,其實就是琴酒呢
比起別的偵探,繪梨的推理少了縝密的邏輯和謹慎的思考,往往有種聽風就是雨、直接從開頭跳到結尾的感覺,因此也一直被警校的其他人教導要多些耐心。
好吧自己扮演自己什么的,想想就不太可能,琴酒可是黑衣組織的頭號殺手,通緝令疊起來估計能堆滿這整個房間,他還沒有傻到把自己的過去暴露在她這個還沒認識幾天的臨時搭檔面前,要是那樣的話,他早就被人逮捕了。
所以,這個黑澤陣和琴酒到底有什么關系呢
他們口中的老教父又是誰七年前決裂,十幾年前那場可怕的事件,又到底發生了什么
對于臥底而言,除了要聽上級的指示配合行動以外,任何疑似有價值的風吹草動也不能放過,但又沒有任何能夠記憶的安全工具,除了他們的大腦。
因此在回去的路上,繪梨努力地把今天看見的東西都刻在腦子里,力求自己不要遺忘任何一個細節,分著神慢吞吞地走著,前面的琴酒忽然停下來,她撞在他的背上,感覺額頭紅了一片。
完、完蛋了剛剛的東西全忘了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焦急地從腦袋里搜索今天相關的記憶,先跳出來的是早上花花綠綠的盤子,然后是美味的早餐和午餐,宴會上的各種小點心味道也不錯琴酒和人交際的時候,她在旁邊偷偷啃了很多種點心,還認認真真揣摩了好多配方來著
現在那些配方倒是老老實實刻在腦子里了。
“在想什么”
大概因為現在還在外面,琴酒被她撞了也沒有兇她,反倒回頭看她,講話慢慢的,竟然顯得溫柔“撞疼了”
她眨眨眼睛,還沒反應過來,就看見男人彎下腰,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個輕柔短促的吻,像是羽毛拂過。
接著,琴酒單手把她抱起來,帶著她往回走。
小小的雪徑上,點著柔和的小夜燈,雪花慢慢飄落,沐浴在燈光下,像是翩躚的蝶,她伏在他的肩膀上,有一種時光溫柔、雋永,本該如此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