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是四十出頭的樣子,留著精干的短發,膚色有著黑灰,臉上帶著些許的皺紋。
看到秦安,秦川愣了會,開口大喊一聲:“爸!”
秦川向著秦安跑了過去,直接扎進了秦安的懷抱中,秦安大笑了一聲,可臉上充滿了憐惜。
布滿老繭的右手摩挲秦川的后腦,左手輕輕拍著秦川的后背。
秦川緊緊摟住秦安的身子,眼中有著淚珠在打轉,秦安一時也是有了疑惑,因為在他的印象中,自從秦川核心甲胄被廢之后,就變得十分執拗、倔強,將自己封閉起來,對所有一切都漠然起來,如同行尸走肉,沒有沒有多少情感變化,更沒有過眼淚的出現,就連“爸”這字眼都沒有再從他的口中出現過。
秦安并不知道,這個“爸”字,是跨了無數星系的吶喊。
秦川清楚降臨《河外》中的地球人類,不可能再擁有地球的記憶與容貌,而自己父親之所以如此,是閻浮的作用。
“爸,我媽和我妹呢?”秦川問了一句。
“她們有事忙,就沒有來。”秦安笑著回答了一句。
秦川點了點頭,眼中出現些許的失望:“那她們還好嗎?”
“好好,好著呢!你媽被我介紹到了廠里,她做一些零件挑選的雜活,我們現在在一起,也可以互相照顧,你妹妹她剛二年級,據學院老師說,她學習刻苦認真,成績挺好的……”
秦安滔滔不絕的說了起來,差不多都是家里面的一些趣聞,而秦川也是認真的傾聽著,不時的大笑,父子倆顯得一片其樂融融。
老乾的脾性秦安也是知曉,所以其與老乾打了個招呼,問候兩句,也就沒有纏著老乾東拉西扯。
吃過午飯之后,又聊了幾個鐘頭,秦安看看表,猶豫了下,也是準備離去了。
“爸,怎么這么著急,在這里留宿一晚,明天再回去唄?”
“哈哈,川兒,爸爸知道你的意思,我也舍不得我的川兒,可我必須得走了,要不然趕不上末班懸磁列車,今晚爸還有晚班呢,所以就不能多陪你了。”
“好吧……”秦川有著失望。
秦安走上前,伸手親昵的摸了摸秦川的后腦:“放心,爸爸還會來看望你的,到時候帶上你媽和妹妹。”
“嗯。”秦川認真點了點頭。
“好了,爸走了。”
秦安走了一半,突然回過頭來,人造天恒赤紅的光芒透過屋外樹葉間隙,從那小小的窗縫打了進來,剛好打在了秦安的臉上,笑容中夾雜著明亮的光芒,潔白牙齒如同白玉一般:
“川兒,你從來不是一個異類,不是一個廢物,不管別人怎么看你,怎么評價你,在爸爸,在媽媽,在你妹妹,在我們這些親人的心中,你都是一個天才,一個絕世的天才,一個無人可以替代的天才。
你放心好了,爸爸與媽媽這么多年,也是攢了許多的錢,我們要給你找最好的學院,要讓你過最好的生活,要讓你知道,你不比任何人差,別人有的,你也有,而且更好……”
看著離去那枸樓的背影,背上仿佛有著重壓的大石,壓的秦安腳步都蹣跚了起來,這時,秦川突然鼻頭一酸,淚珠滑落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