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龜的一生很長,又經常陷入漫長的休眠期,而龜蛋的孵化時間并不固定。
早年還常有粗心大意的新手父母因為陷入沉眠而搞丟了自家的龜蛋。
為了保證新生兒的存活率,玄龜一族便開始將族內的龜蛋放在一處統一孵化撫養。
同時在許多族龜進入休眠期時,專門留下幾只族龜來照看龜蛋。
而今年,就正好輪到江朔和江羅羅。
在預期中,這一批龜蛋本應該在幾個月后才陸續孵化的。
但不知道是今年的春天來得格外早,天氣變暖還是別的什么原因,龜蛋提前孵化了。
作為兩只沒有撫育過小龜的年輕龜,江朔和江羅羅只好對著族里的養育手冊,摸索著提前開始育兒生活。
白若熟練地爬進自己的小窩,找到一個舒服的位置趴下。
江羅羅再次清點了一遍小龜的數目,確保沒有遺漏后,才放下心來。
“明天就是卜長老出關的日子了,正好請長老給這些小龜們算一算名字。”
正準備睡覺的白若悄悄豎起了耳朵。
江朔聞言,神情卻忽然變得有些復雜,“就卜長老那算名字的方法,換我來也行”
江羅羅悄悄瞪了他了一眼,“卜長老可是我們玄龜一族最精通占卜算學的大家,其他族的小妖們想求卜長老來算個名字都求不到呢。”
江朔小聲嘀咕道“都說妖的名字會和命運相連,我怎么就一點都看不出來”
江羅羅沖他翻了一個白眼,“你的占卜學本來就是全族倒數,看不出來有什么奇怪的。”
江朔滿不在乎地撇撇嘴,率先往幼兒室外走去,“我倒要看看卜長老能給這些小龜們算出個什么名字”
兩人一前一后離開了,幼兒室的光暗了下來。
白若聽著外頭隱隱約約變小的雨聲,將身子縮進了龜殼里。
隔日,雨過天晴。
一道雄渾沙啞的聲音仿佛隔了一層,模模糊糊傳進了白若的耳朵里。
“你們把小家伙們照料得很好”
白若從龜殼里探出半個腦袋,在明亮的光線下微微瞇起眼睛。
她適應了一會兒,才勉強看清站在幼兒室門口的一個人影。
那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一襲墨色長袍將他的身軀擋得嚴嚴實實,唯有袖口伸出一雙枯瘦的手,似乎拿著一塊黑乎乎的橢圓狀物體。
白若凝神仔細看了兩秒,才發現那是一只龜殼。
或許是因為主人的長年把玩,那只黑褐色的龜殼散發著古樸溫潤的光澤。
就在白若打量龜殼的功夫,她的身子突然一輕,一雙手將她輕輕撈起,和其他小龜們一起放在了一旁的長案上。
白若的目光被擋住了。
下一秒,一幅卷軸凌空而起,在長案上倏然鋪開,無數文字閃爍著熒光,在卷軸上不斷浮動。
接著,排在最前面的一只小龜被一股輕柔的力道托起,漂浮至卷軸上空。
白若不知不覺張大了嘴巴,除了江朔和江羅羅偶爾在龜形和人形之間來回轉換讓她心中有所猜測外,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真正意義上的法術。
小龜不安地在半空動了動爪子,然后“啪嗒”一聲落在了卷軸上,在平整的緞面上砸出一個拇指大的淺坑。
江朔和江羅羅齊齊把目光投向了操縱卷軸的老人。
卜長老掩飾般地輕咳兩聲,“族里百年沒有小龜出生了,業務有些生疏了”
由于摔了一跤而變得頭昏腦漲的小玄龜劃拉了半天,才在卷軸上顫顫巍巍穩住身形。
在江朔和江羅羅擔憂的目光中,儀式繼續。
這時,又一只小龜不知何時爬到了長案邊緣。
“啪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