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光火石間,白若飛身上前,一手勾住枝椏,一手探向那枚搖搖欲墜的不棲果。同一時間,一條蜿蜒的綠枝從旁邊躥出,靈活地纏上她的手腕,卷住了不棲果。
齊齊出手的白若和小樹妖對視一眼,都不愿在這關鍵時刻收手。
白若眼珠一轉,語氣誠懇道“這位樹兄,我急需這枚不棲果。若你愿意退讓”小樹妖不客氣地打斷了她的話,”我比你更急,不如你退一步
白若抿抿唇,醞釀兩秒情緒,聲音里帶上淡淡的憂傷,“我最好的兄弟,二難,打出生起,就因為發色和同族格格不入,慘遭排擠,他是真的需要這枚不棲果
站在白若后方的二難臉上不由得露出一絲茫然。格格不入是有點格格不入,畢竟白中一點黑。但是排擠
每次排擠他的,難道不是小白若和一難嗎
小樹妖不甘示弱,沉聲道“我的同族弟弟,言檀,自幼禿頭,不長葉子,受盡別妖嘲笑,從化形那日起,就終日戴帽,他更需要這枚不棲果
另一只小樹妖的臉上露出二難同款茫然。自幼禿頭,不長葉子是真的。但是受盡嘲笑
因為禿頭,別說族中長輩對小言檀多兩分關切,就連他們都在為他的禿頭操心,要不然能來小秘境幫他找不棲果
白若聽完小樹妖的話,在暗中閃了閃眼睛。好家伙,她這是碰上對手了。
白若用力眨了兩下眼睛,讓眼角染上些許濕意。二難,原本是只活潑開朗的小龜,結果現在因為發色郁郁寡歡,以淚洗面
二難的腦中緩緩冒出一個問號。活潑開朗他認,偶爾郁郁也能說得過去,但以淚洗面是怎么混進去的
小樹妖的眼眶也紅了。打感情牌,誰不會呢
他聲音哽咽道“你的兄弟只是發色不對,但我的弟弟,卻是沒有頭發啊”說到動情處,小樹妖的尾音一波三折,仿佛自帶波浪號。
白若被他唱念做打、聲淚俱下的作派激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該死,這小樹妖,是唱戲出身的吧,怎么這么會演。
雙方在寂靜中凝視彼此,卻都不肯松開抓著不棲果的手。
二難反倒先受不了了,
他輕輕戳了白若一下,“要不,我們先算了”總覺得那只沒有頭發的妖,更加可憐呢。
白若被他戳得腰間一癢,不自覺地抖了兩抖。
她回頭狠狠瞪了二難一眼,她的氣勢都被二難這一爪子戳沒了。這傻小子,太心軟,別妖說什么都信。
小樹妖聞言,當即露出一副笑瞇瞇的和善模樣。怎么樣,這枚不棲果,就讓給我們吧。
話音剛落,站在一旁的一難忽然出聲了。“小白若,那樹頂上,好像還有一枚不棲果”
白若和小樹妖順著一難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在層層疊疊的葉片中發現了另一枚隱蔽的不棲果。要不是一難眼尖,還真容易一眼忽略了。白若在心里再次肯定了不棲果躲貓貓王者的地位。
令人室息的安靜在此刻彌漫。感情他們剛剛在這里為了一顆不棲果演了半天,都是白費功夫。
白若倏然松手,小樹妖也訕訕收了枝條。“這顆就給你吧。”“這顆就給你吧。”
雙方同時開口。
不,你拿著,是你先找到地下的,先來后到。不不不,果子是你先抓到的,合該歸你。“別客氣了,你族弟的禿頭,還等著你救命呢”“你兄弟的發色更加重要”
一龜一樹你來我往地推讓了半天,最終各自取了一枚不棲果。
二難默默觀察這一系列操作他不懂,但大為震撼。
白若對小樹妖真誠祝福“祝你的弟弟,早日長出茂密綠葉。”小樹妖回以同樣誠摯的問候,也祝你的兄弟,早生白發。
雙方心滿意足,和平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