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感受到唐巖目光透出的冰冷殺意，藏鋒說道：“你想多了……”
“我之所以說那樣的話是因為沒有了我，她會更加凄慘地死去。在這片廢土上沒人愿意去照顧一個失去行動能力的累贅，她活著只會延續自己的痛苦，甚至很可能死在荒郊野外，成為變異犬與禿鷹的食物，我不想她變成那樣。”
唐巖看著他的眼睛，沒有找到謊言的痕跡。
“不，不要殺他，藏鋒是一個好人，你殺了他整個軍團都會崩潰的，很多人會沒有飯吃，沒有水喝，失去睡覺的地方，變成沒有人性的掠奪者，以搶劫殺人為生。”
藏鋒是一個好人？
在這片廢土上誰敢直言自己是一個好人？
或者說，這片廢土上有絕對的好人嗎？
他抱著雷娜往旁邊讓了讓，P-45重型電磁手槍對準藏鋒的頭。
“你放心去吧，我會代你照顧她。”
藏鋒愣了一下，用灼人的目光盯著他看了一會兒，點點頭：“動手吧，我相信你。”
“不要……你不要開槍，別殺他……求你別殺他。”
雷娜在他懷里掙扎不休，急的用牙齒去咬他的手臂，可惜收割者戰甲十分厚重，她的牙齒不可能咬穿。
一個十一二歲的瘸腿小女孩兒怎么可能對唐巖構成威脅。
藏鋒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
成王敗寇，弱肉強食……這是廢土的游戲規則，沒有什么好說的。
戰敗，然后被敵人殺死。這樣的事每天都在發生，他不恨任何人，只恨自己能力有限。
不過還好，雷娜在他死后有人照顧。
他相信眼前男子的承諾，因為對方的目光似曾相識，讓他回憶起五年前懷抱雷娜從那棟滿是血跡與罪惡的房子走出的一刻。
他的目光應該也是這般。
“走好。”唐巖壓低聲音說道。
P-45重型電磁手槍在雷娜的哭聲中噴出一道烈焰。
嘭。
槍聲在耳邊炸響。
讓藏鋒詫異的是，他沒有死，他還活著，只是被槍口擴散的熱力燎了一下。
什么情況？
他睜開了眼睛，看見槍身是斜的，下意識偏轉頭顱，順著槍口指向望去，就見身后大約十米處立柱邊緣浮現晃動光斑。
如果仔細看去會發現光斑勾勒出一道人影。
只聽呲的一聲爆鳴，連續的閃光過后，可以折射光線的立場消失不見，暴露出一個身穿黑色皮甲背負雙劍的人。
那人留著一條長長的馬尾辮，顯然是一名女性。
藏鋒對于烈手還是比較熟悉的，他很確定這個半蹲在地上的女人不是軍團里那位有名的寒冰美人。
P-45重型電磁手槍的槍口還在冒煙。
對面女子兩腿張開，手臂按著地板，身體向右側傾斜，像是在躲避什么。
藏鋒注意到她的左肩，構成皮甲的織造物被劃開一道口子，里面是顆粒一樣的黑色物質。
很明顯，唐巖方才一擊破壞了女子的隱身戰衣，不過從她的姿勢來看似乎讓過了射向身體的彈丸。
“這個女人……好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