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唐眠剛到班上坐下,衛海帆便來到了他的身邊。
他昨晚凌晨好幾點才睡著,眼睛底下黑圓圈有些嚴重。不過他的皮膚本就偏黑,看起來倒也并沒有那么明顯。
傅嘉草還沒有到,衛海帆索性坐在了傅嘉草的位置上面,試探著問道昨晚怎么沒有加我
他昨晚輾轉反側思考了好久都想不出一個合理的原因來,今天早上鬧鐘一響便趕來了學校。
這還是他第一次這么早來到教室。
以往他都是踩著點或者早自習遲到的。
唐眠停下收拾作業的動作,對上他的視線,抱歉道“昨天有些同學借用了我的便利貼,昨晚回去之后沒有找到你寫下聯系方式的那張,不知道是不是哪個同學不小心撕錯了。
唐眠并沒有提到傅嘉草,而是寬泛地說是“一些同學”。同學之間借用文具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早自習前教室里面鬧哄哄的,唐眠說這番話的時候語速不快,全程盯著對方的眼睛,總給人一種特別認真在對待這件事情的樣子,聲音里也帶著若有似無的歉意。
衛海帆實在沒想到竟然是因為這個原因,心底積攢的煩悶瞬間消散了個干凈,摸了摸鼻子,趕忙回答道“沒事,把你的聯系方式給我我加你吧,昨晚小貓鬧到凌晨好幾點一直叫,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小貓其實很乖,昨晚吃完飯就團在窩里沒怎么發出動靜,估計是突然換了新的環境不太適應,膽子小,也不敢出來鬧騰。
他一直在等唐眠加自己的好友,沒怎么去管它們,撒謊只是為了掩飾自己的黑眼圈罷了。
但其實唐眠根本沒有注意到他的黑眼圈,或者說注意到了,卻并沒有放在心上,畢竟衛海帆經常會這樣,晚上不知道干什么去了,第二天上課用來補覺,經常會一睡睡上一整天。
唐眠點了點頭,拿出一支中性筆,在紙上寫下了自己的聯系方式,又道小貓年紀小,害怕是正常的,多陪陪它們會好很多。
衛海帆滿口應下,目光一直黏在唐眠寫字的手上。
手好看,字也很好看。
聽說他是美術生,真想看看他畫畫的樣子。
他好像每周六都會在學校的畫室里
面畫畫,這周六他可以過去看看。最后一個數字收尾,唐眠撕下便利貼,遞給了衛海帆。
接過便利貼,衛海帆正準備與他再聊些別的話題,便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下一秒一個帆布包被人放在了自己所處座位的桌子上面。
是傅嘉草。
傅嘉草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淡淡看著霸占著自己位置的衛海帆,逐客意味十分明顯。
“那我先走了。”衛海帆自覺起身,心情不錯地拿著便利貼離開了。
傅嘉草目光不經意地警了一眼他手里的便利貼,大概猜到了什么,坐上位置,將帆布袋內的書和作業拿了出來。
待衛海帆走遠之后,傅嘉草突然開口昨晚那張便利貼一直沒有找到嗎
“對,沒事的,我剛才已經把我的聯系方式寫給他了。”唐眠一邊解釋著,一邊將今天要交的作業全都收拾好放在了桌角,等課代表來收。
“好。”傅嘉草沒再說些什么。
雖然不知道前天晚上究競發生了什么讓傅時昭這么忌憚衛海帆,但按照這么多年來他們對傅時昭的了解衛海帆肯定沒做什么好事。
加上衛海帆這兩天對唐眠的刻意接近,很容易聯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上面。
不是說浪子回頭的情況不存在,也不是說因為衛海帆的那些往事就直接將他一棒子打死,但他的可信度實在是太低,不得不提高警惕才行。
某些方面來說唐眠有些笨笨的,也有些遲鈍,這么多年了一直察覺不到傅時昭的喜歡,看不出衛海帆的刻意接近也挺正常,估計只以為他是單純想和他交朋友吧。
看樣子傅時昭暫時并不打算將這件事情告訴唐眠,也不想打草驚蛇。畢竟現在還什么都沒有發生。
如果唐眠不覺得有什么的話,反而會顯得傅時昭過于敏感,加上衛海帆那邊如果再仗著“朋友”的身份要點小手段說點拉踩,影響到他們之間的感情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