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谷銀示心念一動,解除了時間停止。
憑借肉眼就能夠確認,這只是毫無殺傷力的動作,因此神谷銀示默許了這一切的發生。
神谷銀示沒有動,動物馬甲仍然是不設防的背對著來人的方向,曉美焰則是將視線移到了來人的臉上。
借著站在對面曉美焰的視角,本該是盲區的視野也被神谷銀示收入眼底。
曉美焰的視線被少年從拎著打開背包朝她拋擲出來的紙張短暫地遮擋住,而一旁想要觀察對方返回目的的神谷銀示突然被一把抱起,然后被用力團進懷里。
“”一對粉白相間的耳朵從少年的衣領里探了出來。
單薄的少年明顯不擅長運動,跑步時呼吸雜亂,因為位置的原因,神谷銀示離對方的胸腔很近,升高的體溫和“砰砰”狂跳的心臟在此時傳遞給神谷銀示,告訴他少年現在慌張恐懼的心緒。
瘦弱的身軀,幾乎遮住半張臉的額發,以及有些陰郁的長相。
神谷銀示目光停留在對方的臉上幾秒。
眼前少年的面容突然對上了神谷銀示短暫見過的某一張臉。
神谷銀示認出了對方的身份。
“吉野順平”
黑發少女與懷中的生物同步發出了意味不明的低語。
吉野順平拼命克制住想要回頭的念頭,少女沒有追上來,如同一尊雕像般,安靜地站立在圍墻上,柔順的黑色長發隨著風仿佛有生命般在半空中的飄動。
對他帶走這只潔白的生物也毫無反應,只是那道清晰的視線如影隨形般落在他的后背。
直到吉野順平拐進對方視線的盲區,如芒刺背的感覺才逐漸消退,他大口喘著粗氣,后怕的情緒現在才漸漸涌上心頭,冷汗浸濕了后背的布料。
如果是現在的他,一定沒有勇氣再回到少女面前,什么都不知道就莽撞地沖上去,簡直像是被誰操控了那樣,蠢死了
吉野順平的視線落到了從他懷里跳到地上的小動物身上。
他也不清楚為什么要折返回去帶走懷里的小家伙,明明只要和曾經無視自己求助的人一樣,假裝若無其事地離開就好了。
也許是因為它似乎完全放棄生存的平靜眼神,那些痛苦的記憶又浮現出來,莫須有的誣陷、媽媽擔憂的目光、變本加厲的霸凌、煙頭按在皮膚上滾燙的灼燒感。
吉野順平呼吸加重,難以抑制地用手隔著頭發按住額頭上的傷疤。
“你還好嗎”
清亮的聲音打破了吉野順平的回憶,看著眼前可愛乖巧的生物,他的精神微不可查地放松了些,在這個年紀的孩子或許會提防陌生人,但通常不會警惕無害的小動物。
尤其還是這樣一個像是從故事書里虛構出來的生物。
“你認識我嗎”
雖是問句,吉野順平卻很篤定,他在逃跑時清晰聽見了它叫出了他的名字。
神谷銀示沒有太多意外,吉野順平的遭遇導致了他注定有著比常人敏感又細心的特質。
不過讓人有些不理解的是,按照神谷銀示對吉野順平性格的側寫,被霸凌、欺壓的少年并不是面對明顯有一方被壓迫的情況會主動挺身而出的性格。
噩夢一樣的遭遇導致吉野順平有些薄涼的處事態度,裝作沒看見才是最符合他的行為方式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