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谷銀示想聽聽他的愿望,就算吉野順平許下了他無法實現的愿望,他也會人為制造出意外去打斷許愿過程來維持它許愿機的形象。
“不過最重要的還是順平你的想法,這關乎著你未來會獲取的術式類型,你的愿望是什么呢”
“讓某些人找不出原因的死去,也能夠實現嗎”吉野順平顯露著的左眼中薄涼的神色一閃即逝,他隔著劉海按壓額頭上不再會產生痛感的煙疤,抿著唇問道。
“欸”
丘比還沒回答,鹿目圓率先錯愕地發出一聲代表疑惑的短音,像是聽見了什么不能理解的東西一樣,微微睜大雙眼,身體下意識后傾,靠在了身后座位的椅背上。
“只是這種愿望的話可以做到哦”丘比很平常地應答道,沒有對吉野順平的話做出特別的反應,語氣一如既往,是上揚的、接近于雀躍的。
“怎么會那樣是不行的吧讓人死去什么的,絕對不可以那樣做啊。”鹿目圓聲音干澀,幾乎是從喉嚨里艱難地發出聲音質疑道。
神谷銀示借著鹿目圓之口,說出了自己的立場。
他不會選擇殺掉誰,每個能源源不斷負面情感的普通人都是珍貴的,說不定日后祓除的某個詛咒就是由他們其中的誰孕育出來的。
好人還是惡徒,在神谷銀示的眼中都是平等的存在,負面情緒都能產生詛咒,最后被給宇宙,這就是他的最終目標。
“小圓也不能理解嗎。”吉野順平的聲音輕到低不可聞,若非空曠的場地只剩他們兩個人,鹿目圓還真不一定能聽清。
“不知道呢,因為從來沒有過這樣的念頭。”鹿目圓不該知道吉野順平的遭遇,所以她誠實地左右搖了搖頭。
“也是,畢竟”他討厭剖析自己,像反感電影里的主人公突兀出現一大段枯燥無趣的內心獨白一樣。
“如果愿望實現了的話”鹿目圓說著,聲音很輕,她的目光卻不避不閃,濃郁到快從酒紅色的眼睛里溢出來的關切讓吉野順平主動移開了視線,受到柔軟對待的本能反應是回避。
不和鹿目圓對視,吉野順平卻無法避免自己聽到少女能觸動內心的真摯追問。
“我是說,那樣的話,困擾順平的痛苦就會消失掉嗎”
眼前一幕幕畫面閃現,無意識回憶起那些糟糕的經歷,吉野順平的唇張合幾下,他無法說出欺騙自己內心的回答。
呼吸艱難起來,瞳孔顫動,手更是隔著衣服狠狠抓在胸前心臟的位置。
做不到
就算霸凌者死去,已經形成的痛苦也不會輕易擺脫,但他也無法強迫自己說出“不在意”之類違心的話來的。
“痛苦”丘比輕快的嗓音打破了二人間的交談。
端坐在地上的潔白生物歪了下頭“順平受傷了嗎”
“手捂著額頭和心臟,可是據我的觀察,額頭上的舊傷已經愈合了,不會再產生明顯的痛感。”
“掃描顯示順平的心臟也沒有出血、受損和堵塞的傾向,跳動頻率穩定,沒錯,你很健康呢,不需要治療。”
如一臺精密的儀器分析出他的身體情況,語調仍然是歡快的,從頭到尾丘比的情緒都沒有真正意義的出現過起伏。
吉野順平回憶起,他被詛咒襲擊時丘比的焦急,更像是語速上導致的錯覺。
無害的外表經常會讓人不自覺忽視掉它偶爾升起的淺淡違和感。
吉野順平發覺了,也許丘比和他、和鹿目圓之間一開始就存在本質上的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