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比利寫下這個字母后就頓住了,夢里發生的一切在他腦海中快速閃過,他看著筆尖暈開
的墨水寫道,不記得了。
“唔。”心理醫生沉吟了片刻,“你最近的心情呢做噩夢醒來后會影響你一整天的心情嗎”
診室外。
阿爾弗雷德看著手機里收到的信息,緩緩地嘆了一口氣,結果總歸不會更差了。
在他身后推門聲響起了。
阿爾弗雷德收起手機轉身看去,心理醫生推著比利從診室里走了出來,兩人之間的氛圍還算和諧,就是比利看起來有些疲憊。
“感覺怎么樣”阿爾弗雷德走上前接過輪椅。
還不錯,醫生人很好。比利在紙上寫道,醫生給我開了一些助眠的藥物,不過要去檢查一下過敏。
阿爾弗雷德看了一眼心理醫生,在他帶比利來之前和對方單獨談過比利的基礎情況。
心理醫生不著痕跡地對著阿爾弗雷德搖了搖頭,示意等下他們再單獨聊聊。
“那我們就先去做過敏檢查了。”阿爾弗雷德對著心理醫生點了點頭。
在前往檢查的路上,阿爾弗雷德順著比利剛剛的話說,“威廉少爺,我沒想到您還有睡眠上的問題。”
并不是什么很嚴重的問題。比利撓了撓臉,他發現阿爾弗雷德只有在心情好的時候才會叫他比利,他隱瞞了什么被阿爾弗雷德知道時,對方就會用一種有些疏離的口味叫他威廉,還會使用尊稱。
比利覺得阿爾弗雷德的這個小習慣很有趣,有點像是家人之間才會有的互動。
他并不討厭。
“嗯哼,我希望您在下次遇到睡眠問題的時候也這么說。”在比利看不見的地方,阿爾弗雷德眼中的不贊同多到要溢出來。
這是挖苦,對吧
比利有些尷尬地搓了搓手指,他不擅長對付這種毫無惡意地挖苦。
我很抱、歉
比利手上的字還沒寫完,阿爾弗雷德就停了下來,彎腰抽走了比利手中的筆,接著他就聽到了耳邊傳來的嘆息聲。
“比利,該道歉的應該是我們。”阿爾弗雷德半蹲下來和比利平視,老人深色的瞳孔中倒映著比利的影子,“作為
家人,沒有發現你的痛苦這是我們的錯。”
“更信任我們一點吧,我們都是你的家人。”老人將愣在原地的男孩抱在懷里,他蒼老又堅定的聲音在比利的耳邊回蕩著,“相信我,比利,雖然他們現在不在你的身邊,也不擅長表達自己的感情,但他們無時無刻不在擔心著你。”
“所以,比利,更信任我們一點吧。”
比利眨了眨有些干澀的眼睛,他感覺到自己的心臟被什么東西給緊緊地攥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