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下午,不知疲倦的鳴蟬,空蕩蕩的公交站臺。連空氣都帶著灼熱的氣息。
她就坐在那里,很安靜的等車。
樸宰渙本來隨意掃過的眼神一下子張大,立刻激動地要開過去,再假裝來個不在意地邂逅,順便送一送她。
卻不想遲遲不來的公交車突然比他更快,他還來不及轉向靠近,她要等的車就到了。
于是她壓根就沒有發現他,就徑自上了公交車,那輛車也壓根沒有等他,車門一開一合,就載著她的身影呼嘯而去了。
樸宰渙頓時急的喊出聲“喂”
可是距離太遠,顯然沒有人聽見他。
空蕩蕩的馬路上,他只吃到了尾氣。
他立刻下意識地打轉方向盤跟上,可才跟了一段路,就突然自嘲地笑道“我這是在干什么,瘋了嗎。”
他停下車,在方向盤上錘了下,調轉頭回了家。
就是這樣而已,不過就是這樣白天兩次加起來不超過幾分鐘的見面而已,雖然兩次都是戛然而止。
雖然他心有不甘,念念不忘。
但是還能怎樣呢
但偏偏,事情就是從這里開始不同。
可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也可能是白天不甘心的心情太過強烈,所以他晚上才做了這樣的夢。
夢里,他還是那個時間從工作室出來了,不過這次他沒有開車,他也走到了公交站臺,一副準備去那里等車的模樣。
然后順理成章地正好碰見了正在等車的少女。
她也驚訝地看過來了,然后彎起眉眼對他笑了一笑。
樸宰渙點了點頭,很自然地走過去,坐在她旁邊。
太陽曬得座椅都滾燙燙的。
他坐下,旁邊的蟬鳴好像變得放輕了,他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轟隆隆的。
她一個人等車,四周沒有人,于是很自然地是落座在長椅的中央的,稍稍偏右一點,那邊有站臺時刻表。
樸宰渙坐下去的時候,很隨意,很小心,很自然,很克制地控制好距離,坐在她身側,yes,很棒
因為他也坐在了長椅的中間畢竟只有社恐和不熟的陌生人才會在有人的時候特地坐在椅子邊邊嘛。
他們怎么樣也不算不熟了吧
樸宰渙暗地清了清嗓子,微微側過身,很自然地轉過頭,準備與她對話。
側身的時候,他的褲子擦過她的裙擺,散開在棕色木椅上的白色的布料被勾動得微微堆起。就是這樣近的距離。
“啊,說起來”他原本打好了腹稿,準備很隨意地和她說一說話,拉近下距離。
但他剛起了個頭,還未說出口的話卻被突如其來的一聲雷鳴打斷。
“轟”明明晴空萬里的夏日,突然一聲響雷。
哎西。
樸宰渙不得不咽下了沒說完的話,有些又被打斷的不甘心。但接著就看到她小動物似的被雷驚得抖了一下。
他突然就不懊惱話沒說出口了,反而因為見到她這樣可憐可愛的一面而覺得好笑。
大雨隨即而至,嘩啦啦下了下來,只是遮陽用的站臺頂棚顯然不太夠用,雨滴迎面而來。
夏日的暴雨就是不講道理。
這夢也是這樣離奇,不受他控制。怎么會突然下雨呢
幸好她還戴著帽子,不至于全部淋到。但是下一刻突然一陣狂風,將她的帽子也吹落,凌亂的發絲散落在她白皙的臉頰。
“哎”她瞪圓了眼睛,連忙伸手想要抓住帽子,但是那帽子像突然長出了輪子,一路滾遠了。
她呆住了,顯然不知所措,頭頂因為被風吹起而微微搖晃起來的碎發也蔫噠噠地垂了下來。
樸宰渙看得不自覺想笑,然后在雨更大之前,他突然起身,抓緊她的手,帶著她狂奔進了雨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