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杯子已經空了。
朱夏敏眼眶睜大,眼神不停顫抖,突然失了聲一樣說不出口。
那個穿西裝的正是阿姨叫他把信件送到的,那個在電視上侃侃而談,說著要絕對鏟除惡件,呼吁所有民眾向他寫信舉報的,官員啊。
“啊啊啊”突然旁邊一個男人捂著肚子大叫,朱夏敏扭過頭,就看到那個男人的口中吐出鮮血。
“酒酒,有毒”他的身體像蝦子一樣蜷縮著不停在地上打滾。
“啊”接著第二個人開始哀嚎,鮮血開始不停地噴射出來。
接二連三地,每一個喝下了紅酒的人滿臉鮮血,不停哀嚎。
小小的,昏暗的宴會廳猶如地獄。
牧師還是笑著,微微合上眼睛,猶如唱著贊歌一樣抬起手指揮。
“愿你們永登伊甸,在地猶如在天”
朱夏敏渾身發涼,被他打斷的,回過頭的阿姨這時候也顧不得他要說什么了,哀嚎著在地上爬行。
那兩個守著門的大漢還一個個上前檢查,沒有喝下酒的人全部被粗暴地灌下毒酒。
“啊啊啊不要啊”被大漢捏住脖子的瘦小男人驚恐大喊。
但是沒有用。
牧師在臺上閉著眼睛唱著贊歌。
歪七扭八的尸體倒了一地,尚且活著的人不停掙扎,瘋了一樣撞著被鎖住的大門。
“救命救命啊”
“放我出去啊”
彩繪玻璃門上全是血跡。
朱夏敏的心臟怦怦地跳起來,不可以,不行,他不能死。
南珠還在等他,不行,他不要死
在那個大漢眼神掃過來的前一秒,朱夏敏反射性地躺下,將自己的臉埋在四周尚在溫熱的尸體里,地上的血黏在他臉上。
過了不知道多久,哀嚎的聲音漸漸停歇。
“都死了嗎”守門的大漢踢開躺著的人群,粗略地檢查了一遍。
朱夏敏被踢到肋骨,他一動不動,眼睫毛都沒有顫動一下。
他仰著頭,頭頂的燈光隔著薄薄的眼皮傳過來,又昏暗又明亮,他竭力不讓自己的心跳太過巨大。
又過了沒一會兒。
“喂、這樣子,太難看了吧。”鏈條抽動,側門被打開的聲音,聽起來就是那個穿西裝的官員,他好像捂著鼻子很嫌棄。
“沒有辦法啊,自鯊的話,人一多就是這么難看的。”院長諂媚的聲音隨之傳來。
“接下來,就等著聯系記者就好了。”牧師唱歌的聲音也停下了,對著兩人儒雅地道。
“哈哈”那個官員笑了起來。
“那么,我就先離開了,接下來的都交給你們了。”
腳步聲響起,院長和牧師好像都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