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令儀父母雙亡,在京州跟唯一的姐姐沈小樓相依為命。沈小樓自然是不同意他們在一起的,因為這事,沈令儀沒少挨姐姐罵。
沈小樓不光罵沈令儀,也罵周光彥,他倆挨罵時,誰都不反駁。
沈令儀每次從姐姐家回來,眼睛總是紅的,周光彥看著心疼,又不好說什么,只能抽空多陪陪她。
這陣工作太忙,家里也一堆事,周光彥很少去沈令儀那,他估摸著,沈令儀又挨姐姐罵了,他安慰陪伴沒到位,再加上看見那個訂婚熱搜,才讓她鐵了心只想早點跟他斷干凈。
周光彥沉默好一會兒,語氣里有幾分歉意“你要是聯系上她,麻煩替我給她道個歉,告訴她,別躲著我,我想跟她好好談談。”
“談什么談我們家令儀跟你沒什么好談的,你離她遠點兒我們就謝天謝地了。”
不等周光彥再開口,那邊已經掛斷電話。
秘書進來遞文件,見周光彥臉色難看,以為他在為工作心憂,多嘴勸了一句“周總,您和程小姐訂婚后,城南那個項目,程老先生一定會出手幫您拿下的。”
周氏這些年由周光彥父親掌管,百年世家底子豐厚,周父接手家族企業后,事業輝煌屢創新高。
周父年事已高,多年忙于工作透支身體,病痛折磨之下,處事也不如早前清醒明智,連著幾次失策,讓周氏陷入困境,資金鏈雖然未斷,但公司交到周光彥手里時,已然有不少爛攤子。
一年前,周光彥從父親手里接過董事長位置時,并不被人看好。
他生性乖張頑劣,平日里又是紈绔子弟作風,誰都以為他不過是個情場心狠手辣商界百無一用的二世祖。
沒成想周光彥上任后雷厲風行整頓職場,憑著過人的才智和強硬的手段,短短一年,便將周氏從內憂外患的境地中解救出來。
在秘書眼里,周光彥絕對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狠人。這種狠人,不會因為所謂愛情而結婚,更不會被兒女情長拖累,他愿意娶程家千金,必定是因為和程氏聯手能讓利益最大化。
很快,秘書便后悔自己為什么要多這句嘴。
周光彥本就難看的臉色,在聽到這話后,越發難看了。
他抬起眼,微微偏了偏頭,沉著臉吐一口煙,冷冰冰望著秘書。
“王齊,你是不是覺著,不靠程家,我拿不下城南那塊地”
周光彥瞇著眼打量面前一臉緊張的男人。
王奇自然沒有這個意思,他深知周光彥手腕多狠多強,單靠自己也能搞定城南那項目,只不過若有程家相助,必定能輕松些。
王奇低下頭,避開周光彥那雙狠戾如狼的眼睛“不是,抱歉,我的想法太過狹隘淺薄。”
周光彥笑了,眼里冷得沒有溫度“那倒也不是。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不光你是這個意思,別人也是這個意思。”
王奇抬頭,見周光彥正把玩著那支價值不菲的萬寶路鋼筆,這次沒有冒然開口,斟酌一番后,謹慎回應“您向來是個很有想法的人,您的決策,也自有道理。”
周光彥挑眉,似笑非笑揮了下手,示意他走。
辦公室靜悄悄,周光彥背靠皮椅默默坐著,心里想的,全是這些年他和沈令儀那些剪不斷理還亂的事。
四月的京州氣溫適宜,因著心里那團煩悶火氣,周光彥只覺渾身發熱。
打開空調,他將溫度調到最低,準備再睡會兒。
這次卻睡不著了。明明累得要命,困得不想睜眼,可眼睛一閉,腦海又浮現沈令儀那張清純秀麗,帶著冰霜般哀怨的臉。
手機震動那一瞬,周光彥猛地從桌上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