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周光彥一直抱著沈令儀睡。
兩個人都很平靜,沈令儀沒招惹他,他也沒撩撥沈令儀。他睡得很香,但她徹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周光彥看見她眼瞼下淡淡青黑,納悶明明一起睡了這么久,怎么會有黑眼圈。
興許是孕期睡不好吧,他沒多想,迅速起床洗了個澡,趕著去上班,早飯都沒吃。
沈令儀躺在床上,眼睜睜看著墻上的掛鐘一分一秒一圈一圈走動。
時鐘停在八點,她起床洗澡,換衣服下樓。
章姨做了可口的早餐端到沈令儀面前,她搖搖頭,說沒胃口。章姨嘆氣你就算自己不想吃,也為肚子里的孩子考慮考慮吧沈令儀埋頭不作聲,眼眶泛紅。
她聽不得“孩子”這兩個字,一聽準哭。
章姨見她落淚,忙遞來紙巾,想勸勸她,又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只能安安靜靜陪在旁邊,干著急。從八點四十起,沈令儀每隔一小會兒就會抬頭看時鐘。
章姨不明白這是為什么,沈令儀看鐘,她也跟著看,看了幾次終于忍不住問道“沈小姐,您這是在等什么呢
沈令儀沉默著搖頭,眼圈更紅了。
她不肯說,章姨也識趣地不再多問。
客廳掛的是歐式擺鐘,白天每到整點,便有一只布谷鳥出來報時。九點整,布谷鳥發出清脆的機械叫聲。
叫聲停止后,隨之而來的,是忽然響起的門鈴聲。章姨起身走過去,從貓眼里,看見一個陌生女人。
沈令儀走向門口,半路被兩個保鏢攔住,只得問道“章姨,誰來了”章姨皺著眉又看了看一個中年女人,瞧著有點兒眼熟。眼熟就對了,周光彥和他母親長得有幾分相像,沈令儀心想。
她仰頭看著保鏢“你們人高馬大守在這兒,我跑不了的。這房子平時除了我和周先生會來,周先生母親偶爾也會來一趟,我去看看是不是她。
兩個保鏢面面相覷,攔著她的手沒有收回。
沈令儀板起臉來,一改溫和的神態,盛氣凌人說道“周先生什么身份你們也清楚,他母親更是你們得罪不起的人物。把周太太晾門外怠慢,周先生知道了,你們能有好果子吃
她說的句句在理,保鏢們心下動搖,想了想,到底還是害怕,緩緩收回手。
沈令儀走到門口,湊近貓眼向外看去,淺淺吸了一口氣,擠出一個笑,興高采烈對章姨說道“是周太太太好了,周太太來看我啦”
章姨沒想到她會這么高興,愣了愣,一不留神,就見沈令儀已經開了門。門外那位雍容華貴氣質不凡的中年女人還未開口,便被沈令儀一把拉了進來。
“阿姨,您終于來了,這陣子可快把我悶壞了”沈令儀親昵地挽起方瑾胳膊撒嬌。
方瑾是個聰明人,立馬明白她什么用意,微皺的眉頭瞬間舒展開來,按捺住內心對她的厭惡,摘掉墨鏡,對她露出一個虛偽至極的笑。
“有些日子沒來了,光彥欺負你沒有”方瑾握住沈令儀的手往沙發走。這是她頭一次走進這套房子。
老早就聽說周光彥在大學城這兒金屋藏嬌,以前總想著,一個作天作地的小姑娘興不起什么風浪,他玩膩了就扔了,方瑾沒把沈令儀當回事,也沒想過會一會這姑娘。
她裝出一副常來這里,與沈令儀熟識的樣子,臉上堆出虛假笑意。這般親昵,倒是讓旁邊的保姆保鏢們感覺詫異。
沈令儀隨方瑾走到沙發邊坐下,眼睛看向兩個保鏢“光彥倒也沒欺負我,就是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