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這個解釋,沈令儀心里暖烘烘的,嘴卻硬得很我謝謝你啊。
林然坐回自己椅子上,跟她拉開一段距離,吊兒郎當回一句“您客氣了。”
沈令儀聽他一口京腔,問道你是京州人啊
林然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想了想,點點頭算是。
沈令儀“什么叫“算是”
林然沉默。
沈令儀越發好奇你是這兒的土著嗎還是小時候跟父母搬過來的呀
問完沈令儀就后悔了。
她明顯感覺到,林然很不想回答這個問題,氣場冷了下來,那雙漂亮的深謀里,陰郁更甚。他垂頭,很久都不再言語。
不好意思是我多嘴了,你要是不想回答,可以不說,我以后也不會再問。沈令儀柔聲道歉。
林然抬眸,勾了勾唇,伸過來一只手“出院要同居一陣子,祝我們同居愉快。”沈令儀臉刷地紅了,紅到脖子根。
“是、是同住,同住而已,你別說得這個暖昧”她把頭垂得很低,壓根不敢看他。她越不好意思,林然越覺得有趣,笑著站起來還是這么不禁逗啊,小妹妹。沈令儀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又被他耍了,瞪著他走遠的背影,一點招兒也沒有。明明總是被他耍,可沈令儀心里,其實并不真的很生氣。相反,她倒是覺得好受多了,先前那種壓抑的絕望感,也減輕了許多。
她把枕頭放下來,躺回床上,安心地閉上眼睛,這一次,終于不是流著淚入睡。
下午六點,飛機落地京州。
一個小時后,周聞笙姐弟從機場回到周宅。周聞笙出發前,沒告訴父母她和弟弟要回來。
到家時,父母正在吃晚餐,見他倆突然進門,都愣了愣。方瑾放下筷子,起身迎過去“聞笙,彥哥兒,回來怎么不說一聲”
媽,我們
周聞笙剛起個話頭,便被弟弟冷著臉打斷。
媽,我真是低估您了。周光彥臉上如同凍了一層霜,眸光
卻閃著火。方瑾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皺著眉頭硬撐光彥,你這話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您心里清楚。這回給沒給沈令儀手術醫生塞錢,讓沒讓人搞小動作”周光彥仰頭冷笑一笑,又扭頭看向母親,冰冷的眸子里透著恨。
“我的孩子沒了,這回您滿意了”他看著母親,目光冷得像是在看一個仇人。
方瑾懵了幾秒,反應過來,以為兒子什么都知道了,卻看見女兒一個勁沖自己使眼色,像是暗示自己別亂說話。
方瑾留了個心眼,沒提沈令儀,只是忍著火呵道“你是吃了炮仗嗎一回來就炸,胡說八道一通
周光彥后槽牙都快咬碎,冷眼看了母親一會兒,點點頭“別等下周三了,干脆就明天吧,明天叫上程予希領證,后天造人,大后天讓您抱上孫子,這個流程和進度您滿意么
方瑾氣得心口疼,指著周光彥的臉說不出話,最后一掌拍到鞋柜面上,扭頭沖丈夫喊道周興平你能不能管管這個不孝子
周興平沉下臉,起身往電梯走,看都沒往這邊看一眼當年我一管他你就護著,他有今天,你這個當媽的脫不了干系。現在三十郎當歲,還怎么管
方瑾急道周興平,你給我站住丈夫沒理會,走進電梯,直接上了五樓。
這一家子,兒子不孝丈夫不管,方瑾氣得頭疼,太陽穴突突直跳,心臟也絞著,大氣不敢喘,捧著心口“聞笙,藥快給我拿藥”
周聞笙見狀,趕緊找來醫藥箱,讓管家倒杯溫水。救著水吃完藥,方瑾才稍稍緩了過來。她扭頭,看著空空的電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