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孽僭越,違典律,鞭。”
話音落地,林珩翻過掌心,等待陶廉遞來馬鞭。
“林珩,你無權鞭我”
“父君不會放過你”
“放開我,你不能鞭我”
兩人高聲叫嚷,希望有人聽到稟報晉侯。
的確有侍人跑向正殿,不想被內史攔截,半點風聲沒流入晉侯耳中。
內史負手站在宮門后,看著持鞭的林珩和跪在地上的兄弟倆,森冷的目光左右橫掃,侍人心驚膽戰低下頭,誰也不敢貿然行動。
“記住,國太夫人不喜妾庶。”
兩人吵嚷不休,林珩聽而不聞,沒有命人堵嘴。手持馬鞭甩了兩下,對手感十分滿意。隨即走向林長,腳尖挑起他的下巴,輕蔑道“庶孽無禮不知法,如同野獸不教。我為晉室子,受天子賜爵,理當施以教化。”
伴隨著話聲,手中長鞭落下。
力量并不大,甚至沒劃破林長的外袍,卻令他顏面掃地,感到無比羞恥。
“不敬當鞭。”
“無禮當鞭。”
“目無典律當鞭。”
“僭越當鞭。”
每一句話落地都伴隨著一記鞭響。
當著勛舊氏族的面受鞭笞,林長尊嚴掃地,自以為的尊貴支離破碎,只余下耳畔的破風聲和背部的鞭傷刺痛。
十鞭過后,林珩罷手。
目光移向林原,后者不敢叱罵也忘記求饒,只剩下畏懼瑟縮。
林珩覺得無趣,將鞭子派給狼甲,隨意道“你來執鞭。”
“諾。”
狼甲領命揮鞭,鞭聲炸響,緊接著就是林原的慘叫。
相比林長,林原鞭數減半,但就傷勢而言,未必輕于前者。
確定行鞭結束,內史才放開侍人,允許他們去往正殿。
與此同時,公子長和公子原受鞭笞的事在城內傳開,有狐丹勃然大怒,有狐達和有狐顯聯袂趕來,途中撞上先平四人的馬車,就見他們面色驚惶,貌似有調頭之意。
相隔一段距離,有狐達望見宮門敞開,一名侍人彎腰走出,口中傳晉侯召見。
“君上召公子珩、公子長、公子原入殿。”
黑衣公子越眾而出,公子長和公子原走在他身后,背上印出血痕。
即將踏入宮門,林珩似有所感,轉頭望向有狐達的方向,莫名翹起嘴角。
有狐達心中一凜,目送林珩三人進入宮門,攔住暴怒的有狐顯,沉聲道“歸家,從長計議。”
“仲兄,豎子奸狡,你我該求見君上”
“住口”有狐達呵斥有狐顯,怒于他的口無遮攔,“不想害了公子長就聽我之言”
有狐顯掃視四周,遇上陶廉的視線,終于不甘地閉上嘴,和有狐達調頭返家。
新氏族追隨兩人離開,先平等人沒戲唱,只能遮面蒙羞駕車速走。
勛舊郎君們結伴同行,各自催促馬奴加速。有的干脆棄車上馬,迫不及待返回家中,向大父和父親稟報今日之事。
雙矛兵守在晉侯宮外,不允許進入宮內。
紫蘇和茯苓跟在林珩身旁,始終寸步不離。
兩人身段窈窕,眉目如畫,看上去異常無害。任誰都不會想到她們身上藏著鋒利的銅錐和木刺,連發上的木簪都藏有銅針,針上浸毒,見血封喉。
距離正殿漸近,林長和林原漸漸直起腰,咬牙怒視林珩,目光兇狠惡毒。
紫蘇和茯苓對視一眼,借衣袖遮擋,反手握住綁在腕上的銅錐。
只要她們一息尚存,沒人能傷害公子。
上京如此,肅州亦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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