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代越侯和世子成婚,宴上必有此舞。林珩和楚煜的婚盟史無前例,祭祀、宴飲順理成章,這支舞出現在宴會上也是合情合理。
不過,正因為太過循規蹈矩,才令國太夫人倍感詫異。
她看向楚煜,望入含笑的雙眸,只能捕捉一片暗色。窺不出太多情緒,便也找不出想要的答案。
“煜仰慕君侯,獻上此舞以表心跡。”楚煜舉盞相邀,容顏盛極,看似真心實意。
“公子盛意,寡人很是喜悅。”林珩持盞回敬,語氣誠摯絲毫不亞于對方。
四目相對,一人眸光瀲滟,一人唇角輕勾。
無一分相似的眉眼,幽暗深沉卻是一般無二。
“敬君侯。”
“同飲。”
短暫的交鋒,兩人相顧一笑,同時舉盞,仰頭一飲而盡。
這一幕落入眾人眼底,氏族們各有思量,但無一表現在臉上,繼續言笑共飲,在樂聲中傳杯弄盞,于大殿內觥籌交錯。
與此同時,公子弦已被送出宮,抬上來時乘坐的馬車。
他裝作不勝酒力,一路上低垂著頭,被抬入車廂時一動不動,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公子弦醉酒,君上命送歸。”侍人舉起銅牌,向甲士展示上面的文字。
甲士確認之后,立即予以放行。
夜色下,車奴揮動韁繩,馬車疾行而去。侍人轉身返回宮內,兩名婢女跟隨在他身后。
三人行出一段距離,來到一條偏僻的夾道。
侍人突然停住腳步,轉身猛撲向婢女,探手鉗住兩人的脖子,虎口卡住她們的喉嚨,手指猶如鋼箍。
婢女喘不過氣,臉色漲紅繼而青灰。脖頸被掐斷的前一刻,一人掙扎著拔出頭上的木簪,奮力扎向侍人的手肘。
木簪堅硬,尖端被打磨得異常鋒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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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人吃痛被迫松手,婢女不退反進,抽出木簪再刺向侍人,簪身扎進他的眼眶,全根沒入。
鮮血蔓延過臉頰,侍人發出哀嚎,卻被另一名婢女捂住。
兩人不顧脖頸上的青紫,合力制住侍人。一人捂嘴,另一人持簪連扎數下,迅速結束了他的性命。
侍人圓睜雙眼仰面栽倒,兩名婢女不言不語,各持一枚木簪在手,身體前傾,洞穿對方的胸口。
殷紅的血如花朵綻放。
婢女的眼中失去光彩,同時倒地氣絕身亡。
三人斷氣后,幾道身影從黑暗中走出。
許放行到近前,踢了踢侍人和婢女的手,從侍人身上取走銅牌,示意宮奴上前收斂“送出宮,和楚間一同掩埋。”
“諾。”宮奴利落抬走尸體,迅速清理地上的血痕。
繆良出現在許放身側,皺眉看向殘留的血跡,陰沉道“終日打雁,險些讓雁啄傷眼。宮內梳理幾次,竟還有漏網之魚。”
“魏間藏在百工坊,楚間隱匿宮內。如非君上以公子弦為餌,縱有楚間和魏間的口供,也未必能釣得出。”許放轉過身,背對正殿的燈火輝煌,眺望黑暗的夜空,沉聲道,“君上算無遺策,終清除禍害。歸根結底是幽公不休內帷,使得楚人鉆了空子,方才遺留禍患。”
“仰賴君上智計。”對于許放的評價,繆良深以為然。
兩人說話時,公子弦的馬車穿過長街,來到預定地點,同門客率領的暗甲成功會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