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衣,金環,鐵器,他們是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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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首的楚人身高超過九尺,膀大腰圓,身上套著皮甲,活似一頭棕熊。
他舉著火把來到近前,打量著一身狼狽的公子弦,嘿嘿笑了一聲“嘗聞越國公子美貌,姿容絕世無雙。今觀齊國公子也不遑多讓。有此等樣貌,就算是個草包,女公子應也不會嫌棄。”
聽到這番話,周圍的楚人哈哈大笑,態度輕蔑無比,壓根沒將公子弦放在眼里。
“大膽狂徒”門客眥目欲裂,顧不得身上的傷,拔劍擊向楚人。
“有膽。”領隊將火把插到地上,以臂甲抵住襲來的長劍,堅硬如巖石的肌肉隆起,輕松蕩開門客的攻擊。同時探出右掌,猛拍向門客的頭顱。
預感到危險,門客本能側頭,驚現避開致命一擊。
領隊改拍為抓,五指猶如鋼構,狠狠抓向門客的肩膀。握實的一瞬間,骨裂聲清晰傳來。
“啊”門客發出慘叫,左肩碎裂,一條胳膊耷拉在身側,再也無力抬起。
領隊仍不罷休,又抓住門客的右肩。這次沒有捏碎,而是使肩膀脫臼,長劍脫手。
門客跌倒在地,失去抵抗能力。他強忍著劇痛沒有昏倒,臉已失去血色。
“確有幾分剛毅,配稱壯士。”領隊見他勇毅,沒有再為難他,召一名楚甲上前看守,自己轉向公子弦,咧嘴笑道,“知公子以兩城為聘,欲同大國結婚盟,我主甚喜,命我等來迎公子入楚,共商婚事。”
公子弦站起身,臉色依舊蒼白,臉頰劃過一抹血痕,樣子狼狽不堪。
縱然如此,他仍不見怯懦,怒視高大的楚人,沉聲道“我不入楚,將如何”
領隊又是嘿嘿一笑,
撈起門客的長劍,當著公子弦的面拔出佩劍,兩劍相擊,門客的劍應聲而斷。
斷裂的劍身墜落地面,發出一聲鈍響。
領隊收回佩劍,將另半支斷劍拋到公子弦腳下,口中道“齊劍長且鋒利,遇楚劍卻不堪一擊。公子在國內無立足之地,如今又得罪晉國,還能投奔何處我主誠心相邀,理應知好歹,莫要不識抬舉。”
他言辭傲慢,態度盛氣凌人。字字句句充滿威脅,用意毫不掩飾。
晉人猶如虎狼,以強橫聞名諸國。楚人有過之而無不及,不僅兇狠更加狂妄。
當年穆王南巡失蹤,生不見人死不見尸,至今仍是懸案。
楚國有最大嫌疑,王室卻不曾追責。倒是主張嚴查的貴族家破人亡,在歷史上銷聲匿跡。
自楚立國以來,疆土逐年擴大,蠶食的諸侯國兩個巴掌都數不過來。
不提公子弦流離失所,如同喪家之犬,哪怕是公子弼當面,領隊一樣傲慢,頂多有幾分客氣。
“公子,千萬不能答應”
門客傷勢過重,人變得昏昏沉沉。聽到領隊所言,心知入楚再難脫身,咬破舌尖發出聲音,一句話艱難出口。
他懷抱有僥幸,只要暗甲及時趕來,未必沒有一戰之力,總能設法擊退楚人。
“閉嘴。”看守他的楚人怒喝一聲,抬腳踹在他身上,踩住他受傷的肩膀。斷裂的骨頭更加破碎,令他傷上加傷。
公子弦同他想到一處,有意拖延時間,希望能等到暗甲接應。
可惜事與愿違,約定時間已過,暗甲遲遲沒有露面。
楚人的耐心告罄,領隊一把抓起公子弦,命人帶上門客,準備強行把人擄走。
“此地不宜久留,速走”
為掃清痕跡,馬和暗甲的尸體被拋入河內,地上的血也被土掩蓋,不需要幾日,一切就會蕩然無存。
“走”
領隊大手一揮,楚人迅速集結,帶著公子弦和門客找到藏匿的戰馬,陸續飛身上馬,向東南方向疾馳而去。
他們離開不久,河畔響起狼嚎聲,幽幽綠光在黑暗中閃爍,忽明忽滅。
天空中掠過暗影,夜梟展開翅膀,悄無聲息綴上楚人的隊伍,自始至終沒有被發現。
狼群圍繞掩埋的血痕,仰頭發出嚎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