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晚輩聽說阿黎被罰跪祠堂,故想為阿黎求個情。”
宋老夫人一聽,就知道他又開始心疼人了。
他這一心疼,倒弄得她有些心虛。
便解釋道“也不是什么大錯,左右不過小孩子貪玩偷偷出府。但現下京城才春闈結束,人多紛亂,她隨她二哥私自出門,萬一碰見拐子了可怎么辦我寧可讓她怨我,也不想她以后釀成大錯,所以便狠心罰了。”
一旁的阿黎從茶杯里緩慢抬眼,小聲說“阿黎沒怨祖母。”
宋老夫人摸了摸她腦瓜“乖,祖母曉得。”
但她怕容世子誤會啊。
也難怪她會有這種想法。
宋槿寧出生后,容世子隔三差五地來看望,不是送吃的就是送玩的。
待宋槿寧長大些了,他還親自教她讀書認字。
平日宋槿寧若是有個頭疼發熱的,容世子總能最快得到消息。請醫問藥,滋補調理,皆安排得無微不至。
簡直比她宋家人還上心。
這般五年過去,府上所有人潛移默化地生了種錯覺阿黎是容世子的人。
打不得,罵不得,更欺負不得。
此刻,容辭說“祖母,祠堂向來陰冷,且才下過雨地方潮濕。阿黎人小身子弱,晚輩想跟祖母討個好,求祖母讓阿黎回自己屋去。”
他繼續道“不過祖母放心,宋家家規不能廢,該罰自然還要罰。”
聽到此,阿黎秀氣的眉毛擰起,緊張望向容辭。
容辭心軟幾分“祖母原話是要她悔過,外加背完兩首詩。晚輩覺得,讓她回屋悔過也是一樣的。至于背兩首詩的事,還請祖母放心,晚輩一定督促阿黎,今日酉時之前就背出來。”
聽說還要背書,阿黎頓時苦臉。
宋老夫人瞧見了好笑,刮她鼻子“看在容世子為你求情的份上,我就不罰你跪祠堂了。但書是要背的,好生聽世子的話,莫淘氣。”
“還有”她又道“祖母目的不是為罰你,而是讓你長記性,往后可別偷偷出府了,嗯”
容辭鄭重道“祖母的話晚輩記下了,定會好生管教阿黎,不讓祖母傷神。”
老夫人道“我這話哪里是要你記下是要阿黎謹記。”
她轉頭問阿黎“你可記得了”
“嗯。”阿黎老實點頭“阿黎以后再也不隨二哥哥出門。”
“自己單獨出門也不許。”
“好,記下啦。”
領阿黎出了長椿堂后,容辭徑直送她回自己的院子。
宋家共三房,大房老爺在外做官,子女們也跟隨上任。二房便是宋槿寧的父親,二房人丁單薄,宋二老爺跟宋二夫人膝下就宋槿寧一女。三房有二子一女,其中帶宋槿寧出門瞧熱鬧的二哥哥便是三房的孩子。
這會兒宋二老爺還未下職,二房無人,院落也空空蕩蕩。
自阿黎出生以來,容辭便常來宋家,對宋槿寧住的地方熟門熟路。婢女們見他來了,趕忙拿出他最喜愛的茶沖泡。
容辭此前應了宋老夫人,務必要在酉時之前讓阿黎背出詩來。是以,他還不能立馬離開,得督促小姑娘背詩。
得知阿黎還未午休,他耐心地等她歇了會覺,然后才開始教她。
婢女們看在眼里,贊在心里。
容世子這般寵愛姑娘,日后嫁去了睿王府還得了世子的這份妥帖,便是姑娘自家父母都難以比擬。
阿黎得了容辭親自教導,有如神助,背書順溜得不行。
當然,也許是因為容辭又給她帶了吳記糖糕過來。
她最喜歡吃甜食,可父親覺得嗜甜對牙不好,就不許她吃。但容辭哥哥說吃少許無礙,每回來看她時,會帶上一小份。
這會兒,阿黎背完了一首后,得了塊獎勵。
她捧著糖糕吃得津津有味,見容辭盯著她看,露出個靦腆的笑來。
她笑容恬靜,小虎牙尖尖,明眸皓齒,模樣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