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三房妯娌相處歷來和睦,戚婉月跟尤酈娘交情不深,但也沒什么齟齬。聽她這番謙詞,戚婉月客氣道“快別這么說,難為你操持這么一大家子,阿黎也給你添了不少麻煩。”
得她肯定,尤酈娘心里高興“二嫂客氣了,你們快進去吧,娘在里頭等著了。”
“好。”戚婉月點頭,帶著阿黎款款進門。
堂屋里頭,宋老夫人坐在上首受眾人恭賀,見二房一家子進來,臉上笑開了花。
“娘,媳婦不孝,來晚了。”戚婉月上前磕頭。
“快起來,你身子不好回來一趟不容易,坐下說話。”
老夫人這話是給兒媳婦解圍,不然旁人還以為戚婉月拿架子,連婆母壽辰都姍姍來遲。
是以戚婉月聽了心里愧疚,對婆母更是感激。
容辭跟在后頭,也給老夫人行了一禮“晚輩祝宋家祖母松鶴長春,日月昌明。”
阿黎也跪下去“孫女祝祖母福壽年年高,吉祥歲歲長,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這話還是容辭路上教她的,她默默背了許久,這會兒一口氣不帶喘說出來,得意地悄悄看向容辭。
容辭似有所感,會心地睨她一眼,夸贊“阿黎說得好。”
“嘻嘻。”阿黎露出兩顆小虎牙。
一個五歲粉嫩可愛的小姑娘,一個十三歲溫潤如玉的少年郎,這般湊在一塊實在養眼。
大人們瞧著,也忍不住暗暗贊許睿王府和襄陽侯府的這樁親事越看越像天作之合。
壽宴男女分席,見過宋老夫人后,戚婉月便帶著阿黎去內院。
宋缊白不舍,怕妻子不搭理他,只好拉著女兒磨蹭。
“阿黎要聽你娘親的話,別淘氣,別讓你娘親累著。”
“今日人多,可莫亂走,免得被拐子抱去。”
阿黎問“在家里也有拐子嗎”
“說不準,總之,阿黎跟緊你娘親就是。”
“嗯,”阿黎點頭“知道啦。”
如此,啰啰嗦嗦囑咐了一通,宋缊白才目送娘倆離開。
老夫人在堂屋里瞧見了,招婢女過來問“那位這會兒在何處”
婢女回“老夫人,按您的吩咐,安排在西廂房吃茶了,也著人看著的,必定不讓她亂走。”
“好。”老夫人沉吟了會,說“今日二夫人回來,可莫讓她闖見人。那位吃完茶,隨些禮打發回去就是。”
“好。”婢女應聲。
西廂房。
這里是襄陽侯府最偏僻的客房,離前院和后院都隔得遠。李秀蘭坐在廂房里聽著遠處傳來的熱鬧,臉色難看。
站在她身后的婢女也忿忿不平“夫人,您好心好意地來賀壽,壽禮也送得不菲,卻得她宋家人這般對待。”
她瞥了眼外頭守著的兩個婆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瞧瞧這是做什么若是不想讓咱們來大可回絕就是,可既然讓咱們來了,又派人守著咱們,這是把夫人當賊防呢”
李秀蘭的臉色更沉了。
她今日特地打扮齊整來給宋老夫人磕頭賀壽,哪曾想進了府宋老夫人只讓她在堂外磕頭,然后就被帶來這么個僻靜的地方吃茶。她已經坐了快半個時辰了,卻連宋缊白的面都見不著。
婢女繼續道“夫人,您可是這宋家的恩人,宋家如今這般做派哪里還記得半點恩依奴婢看,老爺和老夫人真是白搭了性命。”
“住嘴”李秀蘭呵斥“這是什么地方也由得你編排”
雖是這么說,可她心里也極度不平。
想了會,她招手“你過來,我有話吩咐你。”
婢女湊過去,聽她囑咐了一番,點頭“好,奴婢這就去打聽。”
后院花廳,戚婉月見著睿王妃,拉著人好一頓說話。
戚婉月還在閨中時跟睿王妃是手帕交,兩人情同姐妹。
后來,她生下阿黎,睿王一家來吃酒。不想,容世子一眼瞧中了阿黎,央著說討回去做媳婦兒。
彼時容世子才八歲,小孩子童言童趣,惹得大人們直樂。但睿王妃卻合掌一拍,當即將兩個孩子的親事定了下來。
這會兒,兩人坐在一處,說的也無非是兩個小孩子的趣事。
睿王妃笑道“我原想著他長大會后悔,如今看來,哪里是后悔,他將這個未過門的小媳婦兒養得妥帖得很。”
戚婉月道“阿黎也甚是依賴容世子,說起來,這些年還真是辛苦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