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元薇說“去接我們的人是這么說的,他說是夫君讓他去接我們來,還說夫君中了狀元,以后會在京城做官,接我們娘倆來京城過好日子。
尹紹歆沉默,
章元薇繼續道“我雖擔心會暴露身份,可靖兒十分想念父親,所以所以就來了。”一句話,她說得小心翼翼,仿佛怕他怪罪。
尹紹歆拉過她坐一起“那你呢”
什么
你想留在京城嗎
“我當然想,只是”章元薇低頭“怕萬一被人知曉了,對夫君仕途不利。”尹紹歆再次沉默。
見他如此,章元薇突然緊張起來“夫君,你真的想讓我們留在京城嗎”尹紹歆心情復雜,妻子滿目期盼,他豈會不知。
默了會,點頭“元薇,你們娘倆安心留下,只是以后行事得小心。”章元薇臉上適才壓下去的歡喜漸漸漾開來,點頭道好,我知道的。望著妻子柔美的面龐,尹紹歆愣了會神。
罷了,容世子留這么一手,便注定要他沒有退路。倒不如成全妻兒,也成全他自己。燭火幽幽,他輕輕將妻子拉進懷中,親吻她的唇。
“夫君,章元薇推他“靖兒在這呢。”
尹紹歆將人抱起往室外而去“元薇,我想你了”
是夜,容辭在御馬巷書房與孟子維談事。侍衛過來稟報“世子,尹紹歆尹大人求見。”
孟子維一聽,立即笑起來“果然不出你所料,他主動來了。”容辭道“請他進來。”
尹紹歆剛從妻兒那過來。
起初得知妻兒被容辭尋到并帶回京城做人質,他心頭憤怒,可憤怒過后漸漸冷靜下來。
從他欠容辭的恩情起,就已經難逃他網羅。事已至此,還不如順了他的意,也為自己爭取最大的權益。
進了書房,他謙卑地行了個禮容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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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辭問不知尹大人深夜造訪有何貴干
尹紹歆看著這個才十三的少年,做事老成,手段利落狠辣。一雙眸子分明清澈,卻透著不可忽視的威嚴。
他苦笑“容世子何必明知顧問尹某來此,只有一事請教。”
“尹大人請說。”“容世子,”尹紹歆問“若尹某投靠容世子,容世子可能保證我妻兒安危”
章元薇是罪臣之女,若是被有心人發現并大做文章,不止她死路一條,恐怕連尹紹歆也難逃一命。這件事,要在天子眼皮底下保密,談何容易。
孟子維看向容辭。
就聽容辭不緊不慢道“我能保睿王府安危,就能保尹大兒安危。”他這話說得極淡,卻仿佛千斤砸在腳下,莫名令人信服。尹紹歆躬身,長長作揖如此,尹某多謝容世子
六月下旬,大理寺查了許久也沒查到宋組白確鑿的證據,是以只得稟報圣上。隔日,宋組白官復原職,重回吏部。
原先彈劾宋組白的那幫人,原本有幾個是見風使舵,如今見風向不對,私下又立馬討好起宋組白來。由禮部陳大人做主,在合春樓設了一桌宴席,美其名曰接風洗塵。
宋組白倒也大度,欣然應邀前往。酒桌上推杯換盞間,直言同朝為官各司本分,表示對過去之事既往不咎。
倒惹得那些人反而不好意思,頻頻表態,日后定效犬馬之勞。
這便是宋組白在朝堂的聰明手段,四兩撥千斤,既正了名,又收了人心。是以,在接下來的早朝中,無須他出聲,自有人為他鳴不平。
宋組白白白蒙受冤屈停職待查,大理寺一句證據不足,事情就輕飄飄揭過去了,那宋組白此前那些羞辱和謾罵豈不是白受了旁的不說,光御史臺彈劾的那些折子都有桌腳高了吧
此折子一奏,紛紛有人附和。
因此不過半個月,為彌補宋組白的委屈,也為堵悠悠眾口,圣上下了道旨意,擢升宋組白為從二品禹州巡撫,并賜金銀財帛若干,命其即日上任。
消息一出來,襄陽侯府卻沒多少人高興。
宋老夫人大兒子常年在外地任職,如今二兒子居然也要離開京城。她雖知此乃龍恩浩蕩,可作為一個已過半百的母親不求
大富大貴,只求兒孫繞膝安享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