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世子那樣矜貴的人,居然蹲地上給宋槿寧系襪帶。他動作慢條斯理,卻嫻熟利索,顯然已經不是第一次這么做了。
就,很過分
這廂,阿黎沒察覺眾人的目光,她兀自不停說話。適才容辭允諾她,若是馬球賽得了頭籌就準她一個愿望。
阿黎高興,她愿望很多,奈何平日禮教束縛不得圓滿。既然容辭開口,她不打算客氣。她說“容辭哥哥,我想冬天去南延寺賞梅花,我還要在山上過一夜,圍爐暢快吃酒。”容辭莞爾此事過于久遠,現在才六月,說近點的。
近點的阿黎思忖。
這時,容辭系好襪子起身,又抬手幫她將額邊的碎發撥到耳后。收回手時,瞥見對面賀玉卿盯著這邊。容辭不緊不慢地坐回位置。
“容辭哥哥,我現在想不起來,不過我還是想喝酒,想喝紫竹釀,你可準我”容辭道“待你贏了再說。”
“好呀。”
這時,柴蓉蓉在賽場中央喊她“阿黎快來要開始了1”“哎。”阿黎應聲,對容辭
道“容辭哥哥,我過去了。”她接過侍衛牽著的馬,利索地翻身上去,然后入場。少女一身鵝黃馬球服,梳著馬尾辮,手握長桿,颯爽英姿。
容辭默默望著。
賽場對面,賀玉卿視線也落在阿黎身上。他在北疆長大。
北疆無論男女皆會騎馬,北疆的女子比京城的女子更豪放,騎馬的英姿也更威武。以前他很欣賞北疆女子的烈性,但此時此刻,不知為何,他竟覺得宋槿寧這樣嬌柔美麗,且柔中帶颯的女子更迷人。
她騎馬的樣子,還怪好看的
宋槿寧他正好坐在賽場邊上,見離得近了,揚聲喊“記住我說的話
阿黎余光一瞥,暗暗瞪了眼
這動作做得隱秘,卻惹得賀玉卿哈哈大笑。
蘇慧跟隊友早已準備好,她們聚在一處商議比賽的事。這會兒見阿黎過來,又聽見賀玉卿說的話,頓時低嗤了聲。
“好不知廉恥,分明有未婚夫婿了還勾引別人。”蘇慧說誰隊友問。
沒誰,隨口說說罷了。”蘇慧高傲地轉回頭,囑咐隊友“一局定勝負,咱們可得竭盡全力。況且這是咱們在書院最后一場馬球賽了,你們可甘心輸
當然不能啊。
“既如此,就按適才說的法子辦,傅釉琴你負責將宋槿寧攔住,旁的你不用管,攔著她叫她搶不到球就行。
“知道了。”傅釉琴點頭。
囑咐完,蘇慧打馬朝阿黎走去。
宋槿寧她喊。
阿黎正在跟柴蓉蓉說話,聞聲,轉頭“有何事”
蘇慧目光輕飄飄地掃視她“去年我們打了平手,你說今年誰會贏”
未等阿黎開口,柴蓉蓉沖道馬球賽還沒開始呢,蘇慧你這么張狂就不怕一會臉疼
蘇慧輕笑“正如你說,比賽還沒開始,你怎么就篤定我會輸還是說,有些人以為有容世子撐腰,旁人就指定會輸
你陰陽怪氣誰呢
“誰心虛誰知道。”蘇慧說。
阿黎不想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