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服侍的宮人們個個跪下來,大氣不敢出。兵部尚書也膽戰心驚。
賀柏舟半年前才大敗匈奴,原本以為把這些人打老實了,沒想到他們居然還敢卷土重來。他小心翼翼道“皇上,匈奴人善戰,且野心勃勃。上回敗在賀家軍手中,估計是不甘心。”“可再不甘心,是人都要休養生息。十萬賀家軍重挫匈奴近二十萬人,這等慘敗局面居然還敢重來。皇上另一官員道會不會這里頭有什么陰謀
有什么陰謀
說是匈奴殘軍,明惠帝當然不會信。
匈奴再兇狠再野心勃勃也不可能短時間內集結數萬人,而且還是在他扣留賀柏舟之際。這當中說沒有睿王府的手筆,他是不信的。
明惠帝
氣的,不是匈奴殘軍進犯,也不是賀柏舟扣留失敗。而是他原本以為勝券在握的事,到頭來卻是為睿王府作嫁妝。
心里,就悔得不行
少頃,明惠帝突然嘔出口血來。太監總管張德芹見狀,大驚“傳太醫快傳太醫”
匈奴再次進犯,不管外界如何猜測,但堯城被奪是事實。而北邊是賀柏舟鎮守之地,北方起戰事他不能不管。
是以,當賀柏舟上奏請命時,以尹紹歆為主的一些官員紛紛附議。明惠帝坐在龍椅上,面色陰沉如水,卻不得不準許賀柏舟離京。
賀家軍離京的前一夜,天空又飄起大雪。
這場雪下得猛烈,鵝毛般的雪花在半空凌亂飛舞,沒過多久,蒼穹茫茫,天地只剩一片白。阿黎趴在窗邊賞雪。
過了會,凝霜在屋里喊她姑娘別看了,早些睡吧,明日不是約了許小姐逛街嗎
阿黎嘆氣道“也不知明日能不能出門,若是還是這般大雪,恐怕要推遲了。”
說完,她正欲回去歇息,然而轉身時不經意瞥見個身影。
她立即轉頭,仔細看了看。
對面游廊下,一人披著玄色大氅站在那里,他身姿頎長,沉默安靜。庭院落雪紛飛,阿黎瞧不清他模樣,但清楚他正在看她。
“容辭哥哥”阿黎狐疑地出門,提著裙擺拐過游廊,可走到對面看清來人時,她愣了愣。怎么是你
來人是賀玉卿。
賀玉卿將她臉上的變化看得分明。
她以為是容辭,歡歡喜喜地跑來,但瞧見是他,臉上的笑瞬間凝滯。
“你來做什么”她黛眉微蹙,語氣不大好大半夜的,你闖我的院子不覺得無禮嗎
賀玉卿掩下眸中的落寞,嘖了聲“我來就是無禮,若是容世子來就有禮了”
阿黎一噎,強行道“那不一樣的。”
“哪不一樣”賀玉卿懶懶地說“他不也是外男嗎雖說你們有婚約,可還未成親。”阿黎不想理他,覺得在自己家里見到賀玉卿怪怪的。
“你快走吧,她攆人“萬一被人發現,我們可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賀
玉卿勾唇“你怎么知道我正有此意”
“什么”
“我今夜來就是要坐實我們的事。”他氣死人不償命地說讓你跳進黃河也洗不清。阿黎目瞪口呆“我們之間有什么事我跟你清清白白關系比豆腐還純潔你可別亂說。”賀玉卿低笑起來。
他這人長得好看,這一笑滿面生輝,妖冶勾人。
阿黎不得不承認,若非她從小就被容辭的美貌練出定力,恐怕還真招架不住賀玉卿這個妖孽。
“你若有事就盡快說,若沒事趕緊走。”阿黎道“我婢女還在屋子呢,若她出來發現你夜闖我家,屆時你想走都走不了了。
賀玉卿不以為意區區幾個護院能攔得住我
他來時還發現不遠處有暗衛把守,想來是容辭安排的。可那又如何他想來就來,誰也攔不住。阿黎見他如此張狂,翻了個白眼,轉身走人。
“我明天就要走了。”賀玉卿突然開口。
阿黎停下“我聽說了,北邊起戰事,賀將軍要回去打仗。”她敬重賀大將軍,既然明日就要走,便也懶得計較賀玉卿這點冒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