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很快,阿黎覺得自己只是睡了幾場就到元宵了。又似乎很慢,每日睜眼就是喝藥,令她覺得格外漫長。
容辭坐在床邊,也不知從何時起,他的眉頭總是皺得很深。阿黎抬手幫他撫平容辭哥哥,近日可是遇著了難事
兩人住在別院,還能有什么難事容辭所有精力都放在她身上,就連宮里幾次三番來人相請也被容辭攔在門外。
容辭溫聲道沒事,不必擔憂。
“可我近日見你總是愁眉不展,難道是為了我”阿黎揚起笑“容辭哥哥別擔心,我會好起來的。
“嗯。”容辭喉嚨像堵著什么,嗓子壓抑低沉。
他越發覺得阿黎的病蹊蹺了,若說跟那只香囊有關,可他回京聽凝霜說起后,立即將香囊給了阿黎。
為何遲遲不見好這些日,他在別院整日研讀醫術,也請了許多太醫一起商討,人人都認為阿黎的病只是普通的風寒。
這令容辭束手無策,整日整夜守著不得安歇。在阿黎看不見的地方,容辭閉眼,神情疲頓。
過了會,他問“阿黎還睡嗎今日元宵,晚些我帶你去看花燈可好”“去哪看”阿黎好奇。
新年時他們并沒回去,她身子不好容辭怕人多攪擾沒讓她回。整個年,容辭陪她在別院里度過。“阿黎先起來用些膳,”容辭摸了摸她頭發晚膳后,就有花燈了。
好。
阿黎沒再問從哪來的花燈,畢竟在她眼里容辭哥哥本事大,他說有,那就一定有。只是晚膳時,她依舊沒胃口,只用了半碗粥。
容辭見她的下巴越來越尖,此前圓潤的臉蛋也只剩下那么一小點,說不出的愁悶。“再吃一口如何”他端著碗,一口一口喂她。
阿黎搖頭“真的吃不下了。”
凝霜在一旁默默抹淚,隨后將碗筷撤下。容辭抱起阿黎“走,我現在帶你去看花燈。”
阿黎本身就瘦,如今窩在容辭懷中更顯嬌小。只那么一團,沒什么分量,好幾次容辭真怕她就這么輕飄飄地飛走了。
她細長的胳膊攀著容辭“容辭哥哥,我們去哪看花燈”
“去
花園閣樓,”他說“去年我們在那賞月吃酒,你還記得嗎”阿黎笑起來當然記得,后來我還醉了,次日連書院也去不得。
容辭穩穩當當地將人抱上二樓,屋子里已經燃了炭火。怕她冷,容辭將自己的大氅裹在她身上。兩人就這么安靜地依偎在窗邊。
窗外就是庭院花園,按理說過了一個冬天園中的花早已凋謝,可眼前看見的卻不同。
入目之處,姹紫嫣紅,還有許多精巧的燈籠掛在樹梢間。燈籠做得別致,有方形的、圓形的,還有以動物形態制作而成的。
火紅的燈籠全部燃起,像一片明亮的燈海。
“容辭哥哥,真好看啊,我第一次見這么好看的花燈。”阿黎說“快讓人把那只粉色的取來,我要看看是用什么做的。
容辭吩咐人去取。
也不知是去得久了,還是阿黎有些累,待婢女將花燈拿上來時,阿黎又靠著容辭睡著了。容辭面頰貼著她的,無聲地親吻她額頭。
婢女瞧見這一幕,將燈籠放下后,悄悄退出去。
這場容辭精心準備了多天的燈海,阿黎終是沒能瞧上幾眼。容辭抱著她坐了會,等她睡熟,又將人送回臥房。
出門后,他神色淡下來,聲音疲憊人還沒找到嗎
問的是廖慧大師。
沈牧嘆氣,正想說興許快了,那廂門口匆匆跑來一人。他面容興奮“太子殿下來了來了”沈牧沉臉“誰教你的規矩在殿下面前大呼小叫”
不是”那人幾乎喜極而泣“是廖慧大師回京城了我們的人在江南一帶怎么找都找不到,可一個時辰前,有人發現他已經回到南延寺。
容辭素來從容的神情略顯激動,他立即吩咐“備馬,去南延寺”
阿黎做了個冗長的夢,夢里她看見一座湖泊。湖中飄滿了潔白的花,一朵一朵蕩漾輕盈,煞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