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黎后悔得很。
就這么地,時間在懊惱和嘆息中度過,約莫過了兩刻鐘,容辭沐浴出來。
他已經換下大紅喜服,著了件白色中衣,額邊的發絲微濕,看著沒那么清冷,反而有些平易近人。
他走到月門處看了眼,見阿黎坐在外間,忖了忖,走出來坐在她對面。阿黎正色端坐,宛若個乖巧聽話的小妻子。
容辭卻慵懶地靠著,許是酒吃多了頭昏的緣故,他一只手慢條斯理地揉額頭。他開口問“可還習慣”
這話很是家常,一下子令阿黎的忐忑消失了許多。
她奇異地平靜下來,順著他的話回道“嗯,府上下人們伺候得順心,長輩們也極好。”“離了襄陽侯府,以后這里就是你的家,你只管當在自己家中一樣。”
阿黎詫異容辭居然說出這樣的話,倒一點也不像傳言中“待人清冷”的容世子。她點頭“知道的,多謝夫君。”
這聲“夫君”極輕,她低頭輕聲細語地喊,卻不知道對面的人唇角淺淺地勾了勾。忽地,阿黎想起一事,她道“有件事,我需向夫君道歉。”
“何事”
數月前夫君救了我,我卻謊稱遠房表妹欺瞞,實在慚愧。
這話說出來,一下子令阿黎變得輕松,之前耿耿于懷滿腹糾結的事,此刻發現開口并不難。
容辭道“無礙,況且我沒對你坦白身份,也算是欺瞞了你,我們當扯平了。”
這哪能算扯平呢分明是她先入為主,容辭不好揭穿她才如此,眼下他這么說無非是在安撫她,讓她心里好受些。
他這般處處
體貼周到,實在熨帖人心,阿黎對這個夫君更加滿意歡喜。
她想,她運氣真好,嫁了這么好的男人
如此一來,她今晚更不能拖后腿了,一定要將洞房過得圓圓滿滿,這輩子與他順順利利。下定決心,阿黎袖中暗暗攥拳鼓勁。
夫君,”她抬眼,鼓起勇氣道“我們安置吧。話落,對面坐著的人動作頓了頓,哭笑不得。
這一夜,洞房自是圓滿的,只是叫阿黎后悔的是,她看了那么久的小冊子,居然完全派不上用場。
因為在床第中,容辭占據主導地位,她迷迷糊糊羞羞答答地任他擺弄竟是什么都忘了個干凈。一夜纏綿,兩人關系更近了些。
容辭似乎對她也頗是滿意,次日醒來欲主動抱她下床洗漱,可阿黎豈能讓他做這個
她嫁過來便是服侍夫君的,怎敢讓夫君服侍她當即拒絕容辭,小聲說“夫君,如此不合規矩。
容辭動作頓了下,點頭好。
他兀自起身去盆架旁洗臉,而阿黎站在柜前由婢女穿衣。
凝霜見容辭換衣裳出了內室便悄悄對阿黎道“姑娘,你適才為何拒絕姑爺,夫妻閨房樂趣還講究什么合不合規矩姑爺這是在疼姑娘呢。